浑天为誓4

天文台穹顶在暴雨中震颤，青铜浑天仪表面的铜绿正在剥落，露出内里暗红的血色纹路。程澈的囚服浸透雨水贴在身上，后背刺青透过布料发出幽蓝荧光。他握着匕首在仪轨上刻下最后一个北狄文字，整个观测台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欢迎来到真正的送嫁路。"他转身时瞳孔已完全变成琥珀色，脚下展开的星图竟与玉镯投射的影像严丝合缝。陆昭昭腕间的朱砂泪痣突然灼烧起来，林修远立即将其护在身后，他心口的图腾与浑天仪产生共鸣，在空气中拉扯出电流般的金线。

程澈突然挥刀划开自己的掌心，血珠悬浮成北狄星宿："千年前我用血咒篡改命盘，今天就用巫祝之血重写星轨。"他痴迷地抚摸浑天仪上的凹槽，"昭昭，把你的玉镯放进来，我们就能永远..."

"你疯了！"林修远挥剑斩断缠绕过来的金线，古兵器在现代化天文设备间碰撞出奇异火花，"共生咒已经侵蚀到量子层面，强行启动浑天仪会让时空结构崩坏！"

陆昭昭忽然抓住两人同时僵住的瞬间。玉镯内侧的鎏金铭文正在发热，那些游动的文字突然钻进脑海——原来北狄真正的传承不是巫祝，而是星轨修正者。指尖抚过泪痣时，前世记忆如雪崩般倾泻：十岁那年程澈递来的根本不是雏鸟，而是他从星轨裂隙抓来的量子态青鸾。

"都住手！"陆昭昭的声音裹挟着奇异共鸣，玉镯与玉佩同时悬浮半空。当鲜血滴入浑天仪核心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量子化分解，陆昭昭看到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她们正在上演不同结局——有程澈万箭穿心的战场，有林修远咳血批奏的深宫，甚至有三个人白发苍苍共看落雪的庭院。

程澈的匕首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心口："这样...是不是就能切断共生咒..."鲜血溅上星图的刹那，所有平行时空开始坍缩。林修远突然抓住他握刀的手，两个宿敌的鲜血在浑天仪上交汇成双鱼图腾。

"你永远学不会。"林修远将自己的玉佩按进程澈掌心，"十世轮回里，我早该发现每次濒死时，心口图腾都会转移到你身上。"他们相触的皮肤下，咒印正化作光粒消散。

量子风暴掀开穹顶的瞬间，陆昭昭腕间玉镯化作青光没入浑天仪。那些纠缠千年的金线突然编织成网，将她们三人笼罩其中。当程澈最后推陆昭昭进时空裂隙时，她清晰看见他背上的刺青正化作星尘，而唇角笑意竟是前所未有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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