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青纱帐49

等人，这个想法从小喇叭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冯怜青觉得有些好笑。

冯怜青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人。

她来这里，确实是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一种天意。

失去了记忆之后，她曾经感受过这种天意。

天意似乎想让她帮九门之中的人。

冯怜青一直留在九门之人身边，除了因为自己能够从他们身上获得比常人更多的情绪点之外，还有天意。

她不知道天意到底想要她做什么。

但是天意告诉她，只要她帮助了九门之人，祇会给她好处。

而这一次，是祇的请求。

冯怜青不知道祇为什么想要她来到这个地方。

但是既然来了，她就会做到。

无论是什么事情。

没有目的的生活，是很容易迷失自己的。

冯怜青不太喜欢这样的生活。

所以她给自己制定了目标。

练舞、习字、绘画……

小喇叭会跟着冯怜青学习汉话，也会教冯怜青藏语。

也不记得过了多久，小喇叭十六岁了。

喇叭庙迎来了第二个客人。

他穿着一身藏袍，看上去二十岁的样子。

但是他很特殊。

他的眼里一片虚无，没有一丝感情。

就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一般。

喇叭看到了这个人，并没有感到好奇。

冯怜青知道，自己“等”的人到了。

她没有主动和他说话，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他好像在找什么。

小喇叭和冯怜青说起这个人的时候，语气有些有趣。

如果不主动去和他交谈，他可以发呆整整一整天。

师兄们都说他就好像被忘记告知目的地的邮差，但是小喇嘛不这么认为。

小喇嘛觉得，如果邮差不知道目的地，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邮差有把东西送到目的地的想法。

而他，就像佛一样，如果天地间不需要他，他就在哪里，就连思考的欲望都没有。

冯怜青觉得小喇叭的话很有意思。

她观察那人，也觉得有意思。

他似乎察觉到了冯怜青在观察他。

他会转过头来看着冯怜青。

但是他没有把冯怜青看进眼里。

他的眼里有她，但是又没有她。

最最令人好奇的是，他似乎没有情绪波动。

就算是德高望重的喇叭也会有情绪波动，但是他没有。

平静得像是一壶死水。

“你叫什么名字？”冯怜青问。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冯怜青片刻后，道：“张起灵。”

冯怜青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顿了顿。

“你是……张家的族长？”

张起灵没有回答这句话。

他似乎对冯怜青不感兴趣了。

他的目光，看向了院中的一块巨石。

那石头很大，是漆黑的，就像是他的眼睛一样漆黑。

喇叭给了张起灵一把凿子，要他把石头雕刻成他心中所想的模样。

但是张起灵似乎无从下手。

他没有动手。

小喇叭觉得张起灵像佛，但是喇叭说上师说张起灵不是佛。

先有了，然后没有了，才是佛，而生来就没有欲望的，是石头。

张起灵需要找到自己的“想”，喇叭让他每天淬炼院子里的那块石头，只要他内心有一丝“想”那块石头变成什么样子。

那块石头就会出现有意义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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