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林夏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她的右脚打着石膏，高高吊起。陈时坐在床边，正在削苹果。他的动作很笨拙，苹果皮断了好几次。

"我自己来就行。"林夏忍不住说。

陈时头也不抬："别动。"

林夏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自从她住院以来，陈时几乎寸步不离。他推掉了所有任务，连帮派的事务都在病房里处理。

"吃吧。"陈时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虽然形状不太美观。

林夏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甜美的汁水在口中蔓延，却掩盖不住她内心的疑虑。那天在火场，她分明看到了陈时手表上的警徽标志。这几天，她一直在暗中观察，发现陈时的很多习惯都像极了警察。

比如他总是不自觉地整理领带，那是警校训练养成的习惯；比如他接电话时会下意识地站直身体，用标准的报告语气；再比如他处理伤口的手法，专业得不像一个黑帮分子。

"在想什么？"陈时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林夏摇摇头："没什么。"她顿了顿，"陈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陈时的手顿了一下。他放下水果刀，认真地看着林夏："因为......"他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

"我接个电话。"他起身走到窗边。

林夏趁机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这是她偷偷让线人送来的备用机，专门用来调查陈时的背景。她快速输入一串代码，进入警方内部数据库。

当陈时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时，林夏的手开始发抖。照片上的陈时穿着警服，肩章显示他是特警部队的精英。档案显示，三年前他奉命卧底青龙帮，之后就再也没回过警队。

林夏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卧底，没想到陈时也是警察。更让她心惊的是，陈时的档案上有一个红色标记，意味着他已经被列为"高危人员"。

"在看什么？"陈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夏慌忙关掉手机，但已经来不及了。陈时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蒙面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枪。林夏认出其中一个人的纹身——是周坤的手下。

"小心！"陈时一把将林夏扑倒在床下。子弹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打在墙上。

陈时迅速拔枪还击，但对方人多势众。林夏拖着受伤的腿，艰难地移动到床头柜旁，取出藏在里面的备用枪。

"接着！"她将枪扔给陈时。

两人背靠背，默契地配合着。子弹在狭小的病房里穿梭，打碎了玻璃，掀翻了医疗器械。林夏能闻到火药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味道，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终于，最后一个袭击者倒下。陈时的手臂被子弹擦伤，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他顾不上处理伤口，第一时间检查林夏的情况。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林夏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紧紧抓住陈时的手："你是警察，对不对？"

陈时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陈时苦笑，"我不想连累你。这个任务太危险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夏就吻住了他。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感。

陈时愣了一下，随即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抚上林夏的脸颊，温柔地擦去她的泪水。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该早点告诉你的。"

林夏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陈时所有的反常举动。他的关心，他的保护，他的若即若离，都是因为同样的身份，同样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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