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与初吻

2024年2月9日 星期五 晴转雪

除夕的钟声在远处教堂敲响时，林深正在书房解一道量子力学题。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突然传来石子敲击窗户的脆响。

"林深——"顾野的声音裹着寒风挤进来，"快开窗！"

林深拉开窗帘，看见少年蹲在二楼外的空调外机上，怀里抱着个纸箱。他的羽绒服沾着雪粒，发梢结着冰晶，眼尾那颗泪痣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你疯了？"林深打开窗，冷风卷着雪片灌进来。顾野已经踩着水管翻进屋里，纸箱里露出烟花棒的红色包装。

"嘘——"顾野竖起食指，指尖冻得通红，"你爸妈在楼下看电视，我们去顶楼。"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林深的："新年快乐。"

顶楼的风卷着雪片扑面而来。顾野点亮烟花棒，金色火星噼啪炸开，映亮他眼底跳动的光。林深看着他睫毛上的冰晶融化成水珠，突然想起去年圣诞夜，顾野在雪地里告白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许个愿吧。"顾野把烟花棒塞进他手里，"对着流星。"

"哪有流星..."林深话音未落，夜**然绽开七彩烟花。顾野不知从哪儿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藏在纸箱里的仙女棒。银白火星在两人之间飞溅，像坠落的银河。

"看！"顾野指着天际，"流星烟花！"他的侧脸在烟花映照下忽明忽暗，"快许愿！"

林深闭上眼睛，听见烟花在头顶炸响，听见顾野轻轻的笑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当他睁开眼时，顾野的脸近在咫尺，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霜。

"我...我许了..."林深的话被烟花爆炸声吞没。顾野突然低头，在他唇上落下轻如蝶翼的吻。烟花的光在顾野发梢流转，像撒了把碎钻。

雪片落在林深睫毛上，融化成温热的水珠。他尝到顾野唇角残留的草莓味唇膏，混着硝烟的气息。远处传来倒计时的钟声，顾野在他耳边轻声说："新年快乐，我的星星。"

零点的烟花照亮整座城市时，林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抱住了顾野。少年的羽绒服里是单薄的卫衣，后背传来的体温比烟花更灼热。

"冷吗？"顾野把围巾绕在两人脖子上，羊绒蹭过林深下巴，"你心跳好快。"

林深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却被托住下巴。顾野的指尖带着烟花棒留下的焦痕，在月光下泛着淡金："再让我亲一下，就一下。"

这次的吻更深，烟花的光在两人交叠的睫毛上跳跃。林深听见自己心跳声与远处的钟声共振，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带着雪意的吻。

回家的路上，顾野踩着滑板载他。雪片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融化成透明的水珠。林深看着顾野后颈的晒伤痕迹，突然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颗小痣，和自己耳后的位置对称。

"到家了。"顾野在巷口急刹，滑板轮在雪地划出银弧。林深下车时，顾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新年礼物。"

打开盒子，里面是支改造过的钢笔，笔帽上镶着颗微型烟花形状的钻石。林深认出那是自己去年被撞坏的凌美钢笔，笔帽内侧多了行刻字："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喜欢吗？"顾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我找工匠...哎哟！"

林深突然抱住他，把脸埋进他肩窝。顾野的心跳声透过羽绒服传来，和自己的重叠成奇妙的韵律。雪片落在两人头顶，渐渐积成薄薄的白冠。

月光爬上屋檐时，林深在日记本上写道："2024年2月9日，烟花是天空的情书，而你是我的初吻。"他摸了摸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顾野的温度。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混着雪夜的寂静，谱成青春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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