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陪伴【南瓷】

南斯拉夫×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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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拉低了帽檐，快步穿过拥挤的街道。他能看见每个人身后的鬼魂，那些或狰狞或哀怨的面孔让他感到窒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从他身边跑过，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人，那是她死去的父亲；街角卖煎饼的大叔身后，一个老妇人正用枯瘦的手抚摸他的后背……

  "喂，你又在看那些东西吗？"

  耳边突然响起清亮的男声，瓷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那个最近缠上自己的鬼魂。他穿着一件白色卫衣，牛仔裤，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如果不是他半透明的身体和脚下没有影子，瓷几乎要以为他是个活人。

  "我说，你理理我嘛。"鬼魂飘到瓷面前，倒着走，"我叫南，你叫什么名字？"

  瓷抿了抿嘴，加快脚步。他不想和任何鬼魂有交集，这些年他已经看够了生离死别。但南不一样，他太吵了，吵得瓷心烦意乱。

  "你每天都要走这条路回家吗？"南飘到瓷身边，"前面第三个路口右转有一家很好吃的甜品店哦，要不要去尝尝？"

  瓷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确实经常去那家店，但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你怎么知道？"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终于肯理我啦！"他开心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因为我经常跟着你啊，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了。"

  瓷皱起眉头，"为什么？"

  "因为你很特别。"南凑近了些，"你是唯一一个能看见我的人。"

  瓷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撞上了身后的路人。他连忙道歉，再抬头时南已经飘到了马路对面，正朝他挥手。

  "明天见！"南的声音穿过车流传来。

  那天之后，南就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每天准时出现在瓷的生活里。

  "早安！"清晨，瓷刚推开家门，就看见南倒挂在门廊上，笑嘻嘻地朝他挥手。

  瓷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公文包差点掉在地上。"你能不能别这么吓人？"他无奈地说。

  "反正你也习惯了嘛。"南轻盈地翻身落地，"今天要去哪里？我陪你啊。"

  瓷叹了口气，默认了南的跟随。他发现南总能轻易打破他筑起的心墙，让他无法真正拒绝。

  渐渐地，瓷开始习惯南的存在。南会在他加班时飘在天花板上讲冷笑话，会在他吃午饭时点评哪家餐厅最好吃，会在下雨天提醒他带伞——虽然瓷从来不听，最后总是被淋成落汤鸡。"你这样会感冒的。"某天大雨，南看着浑身湿透的瓷，语气里带着心疼。

  "反正你也碰不到我。"瓷擦着头发，随口说道。

  南的表情突然黯淡下来。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还没来得及道歉，南就换上了往常的笑容："我去给你拿毛巾！"

  看着南飘向浴室的背影，瓷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开始在意南的情绪，开始期待每天见到南，开始......喜欢上这个吵吵闹闹的鬼魂。

  但南是鬼魂啊。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们之间隔着生与死的距离，连最简单的触碰都做不到。

  那天清晨，瓷推开家门时，没有看到倒挂在门廊上的南。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和飘落的几片树叶。

  “南？”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回应。

  瓷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南从来没有不告而别过，他总是准时出现，像一只黏人的小猫，缠着他、逗他笑、陪他走过每一个平凡的日子。

  “也许他只是……有事？”瓷自言自语着，试图说服自己。但他心里清楚，南是个鬼魂，他能有什么事呢？

  一整天，瓷都心不在焉。工作时，他时不时抬头看向天花板，仿佛期待南会突然从那里冒出来，笑嘻嘻地讲一个冷笑话。午饭时，他习惯性地点了南最爱推荐的那家餐厅的套餐，却吃得索然无味。下班后，他走在那条熟悉的街道上，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希望能看到那个穿着白色卫衣的身影。

  但南没有出现。

  第二天，南依旧没有来。

  第三天，瓷开始慌了。

  他走遍了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那家甜品店、街角的煎饼摊、公园的长椅、甚至是他从未带南去过的公司楼顶。他问了每一个能看见的鬼魂，可他们都摇头，说没见过南。

  “南……你到底去哪儿了？”瓷站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街道上，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空落落的。

  他这才意识到，南已经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生活，成为了他无法割舍的一部分。那些曾经让他厌烦的吵闹声、那些无厘头的冷笑话、那些看似多余的关心，如今都成了他最怀念的东西。

  夜晚，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没有南的絮絮叨叨，没有他的笑声，也没有他偶尔飘过时带起的微风。

  “南……”瓷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床单。他突然想起那天南黯淡的表情，想起自己那句无心的话——“反正你也碰不到我。”

  那句话，是不是伤到了南？

  瓷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想起南总是笑嘻嘻地跟在他身边，却从未提起过自己的过去，从未说过他是怎么死的，也从未抱怨过自己无法触碰这个世界的事实。

  南……是不是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孤独？

  瓷猛地坐起身，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必须找到南，必须告诉他，自己并不在乎他是不是鬼魂，不在乎他们之间隔着生与死的距离。他只想让南回来，回到他身边。

  从那天开始，他找了许久，但没有得到结果。

  ………………

  “俄，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当时到底是一场梦还是真实的。”瓷放下手中的咖啡勺，看向坐在对面的俄。

  俄喝一口咖啡“你觉得呢？”

  “可能……是一场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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