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明兰正与祖母商量,晚上要做什么汤喝,忽然外头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吓了她们一跳!
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奋力冲破门口的丫鬟婆子,跌跌撞撞的冲进寿安堂的堂屋,一下跪倒在老太太面前,大声哭号起来:老祖宗,救命呀!
没拦住她的房妈妈等人,此刻正匆匆赶来,一边把她往外拖,一边呵斥道:放肆!没规矩的奴婢,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明兰却认出了那个挣扎的丫鬟,忙走过去低声问道:燕子,怎么了?
这女孩是如兰身边的三等丫头,平时跟在喜鹊身后,如兰身边的丫鬟们,都取了个常见鸟类的名字。
燕子因为挣扎的缘故,此刻披头散发,脸上的脂粉都糊了。
她满脸都是惧色:老太太,六姑娘,快去救救喜鹊姐姐吧,主君要把她活活打死!还有我们姑娘,主君要找白绫来勒死她!大奶奶也不敢劝,只偷偷把我放出来找您!
燕子一边哭着求救,一边连连朝她们磕头。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一下坐直了身子,厉声质问,“如兰她们不是去赏花了么?”
明兰怕老太太起身太快会头晕,连忙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顺气。
老太太连连追问发生了何事,偏燕子平时不得宠,并没有机会跟着如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哭着求了好久,却也说不出所以然,老太太想着要去看看,明兰赶紧叫翠屏来打点衣裳。
明兰本想跟着去,却被老太太留下了,房妈妈好言安慰道:你五姐姐犯了错,老爷太太要责罚,老太太这一去,定要有些言语冲突,你做闺女的听了不好。
明兰觉得事情恐怕有些严重,涉及闺阁丑闻,她便不好参与了,只好朝房妈妈点了点头。
但她心里非常担心,便叫小桃去探探风声,自己捧着个青花玉瓷小手炉,耐着性子等着。
眼看着炉里的炭火,被拨的几乎要烧起来了,小桃终于气喘吁吁的奔了回来。
明兰忙放下手炉,弹簧般跳起来,一下抓住小桃的胳膊,连声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小桃拿帕子揩着头上的细汗,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正院围的死死的,我根本进不去,只知道主君这回真气急了,老太太去的时候,主君已经把白绫,扔到五姑娘面前了……
明兰大吃一惊,小桃继续说道:我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里头的妈妈们,把喜鹊姐姐抬了出来,被打得遍身是血,衣裳都浸透了!听说主君本来要把她活活打死,是五姑娘扑到她背上,替她狠狠挨了几下,主君才停了手!
明兰听得心惊肉跳,她抓住小桃的腕子,沉声道:你去找丹橘,带上些银钱,再翻翻咱们屋里有没有什么棒疮膏药子,先把人救下来再说!
小桃知道事情严重,立刻应声而去,明兰压抑着不安的心绪,又缓缓坐了回去,然后端起桌上茶碗慢慢喝了一口。
喜鹊是个好姑娘,明兰颇喜欢她平素的为人,对如兰忠心诚挚,待下也很宽和,常帮着瞒下小丫头们错处,明兰并不希望她就这样死了或残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不知过了多久,明兰才听见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明兰赶紧跑出去,只见海氏扶着老太太进来,她一瞧老太太的面色,顿时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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