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芬继续客套:姐姐何必自谦!你是不知道妹妹的苦,我如今过得叫什么日子?哪比得上姐姐夫唱妇随,其乐融融,后宅又一片祥和,京城里那个不羡慕姐姐?
墨兰见张桂芬依旧称“姐姐”,也不再拉开距离,开始称姐道妹:桂芬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当初姐姐在马球场上,何等的英姿飒爽?替咱们女子狠狠争了一口气,怎么才嫁了人,就自怨自哀起来了?
张桂芬哼了一声:姐姐是汴京有名的包打听,我家里的事,你有什么不知道?实不相瞒,如今妹妹束手无策,左右我守着自己,为了张家,为了父母,为了兄长,我也不会张扬出去!
墨兰半嗔半笑:姐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难不成妹妹大老远来一趟,是为了看姐姐笑话的?
张桂芬神情复杂,酸溜溜地说:墨兰姐姐向来贤惠,自然不会看我笑话,可外面什么难听的没有?
墨兰伸手握住张桂芬的纤手,柔声道:贵芬姐姐,你的难处我知道,可你换过来想想,那邹氏于沈家确实有恩,沈将军爱重故人,一时转不过心来也是人之常情,这是好事!
看着张桂芬一脸讶色,墨兰慢悠悠道:姐姐你想啊,他要是刚攀上名门闺女,就把多年苦熬的糟糠之妻丢在一边,这样的男人你放心吗?
“嫁给一个重情重义的,总好过嫁给一个狼心狗肺的!姐姐如此娴雅端丽,难道比不上一个乡野妇人?就算活人比不过死人,可人死不能复生,姐姐有几十年的时间,怎么会拢不住一个男人的心?”
听了墨兰的分析,张桂芬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对呀,死者已矣,邹氏在沈国舅心中再怎么完美,也只能停留在记忆中,现在和未来的生活,却都是自己的!
她本就是不服输的性子,如今被墨兰激起了胜负欲,立马又恢复了精神。
墨兰继续安抚:姐姐心中委屈,妹妹何尝不知?只是这世道对女子太艰难,给我们的余地太少 ,就拿我梁家来说,若婆母若早早打起精神,那庶长子也出不来!
“按说做媳妇的,不该说婆母是非,可我那婆母是一等一的爽利人,我和姐姐又一见如故,就情不自禁了!姐姐你可要引以为戒,别走了我婆母的老路,这世上可没后悔药吃!”
张桂芬决心向她请教后宅手段,想了想终于咬着牙道:姐姐不知,我……我再如何……也……不能压着他洞房啊!
墨兰微微一笑: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小邹姑娘,如今还孤零零的没人理会呢!
“她?”张桂芬脸色大变,不知墨兰打的什么主意。
墨兰看出她的疑虑,便开门见山地说:姐姐大概听过我的出身,说难听些就是个“小娘养的”,我知道做小娘的辛酸,也知道做正室的艰难,所以我这次来,不是劝你们妻妾和睦,而是想着别让小邹姑娘做妾!
“平妻?这……这不成……别说皇后已经下了懿旨,就算我肯退让答应,父兄也不能答应,英国公府丢不起这个脸!”张桂芬连忙摆手拒绝。
墨兰粲然一笑,神情明媚:姐姐把我当什么人了?我难道那样不懂事,妹妹的意思是,干脆做到底,让小邹姑娘和沈国舅别做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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