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什么？

「这次温琢换到第三列，纪淮留在原位。」期末，班主任敲着座位表宣布。

新同桌的课桌哐当撞过来时，沈淮突然起身。他手里的保温杯「恰好」打翻，水顺着过道漫到我脚边。

「抱歉。」他单膝点地擦拭水渍，后颈绷成冷白色的弓。

「纪老师，」我踩住他游移的纸巾，「你挡着我欣赏新同桌了。」

他指尖猛地蜷起：【新同桌？那个月考涂错答题卡的傻子？】

我抱着装满漫画书的收纳箱，左脚故意绊住过道边的椅子腿。物理课本「哗啦」散落一地，正正好好铺成条通往纪淮座位的地毯。

[小心]

纪淮的手掌贴上我后腰时，有电流顺着脊椎炸开。他衬衫袖口蹭过我耳垂的瞬间，奇怪的电子音突然在颅内轰鸣：

[亲爱的温琢宝贝，读心术功能已激活。]

紧接着，脑海里猛然闯入一个清冷的嗓音，还带着点诡异的背景音乐：“婚礼用香槟玫瑰还是郁金香？她皮肤白，更适合……”

什么鬼？

？

这不会真是读心术吧？

我盯着纪淮冷若冰霜的侧脸，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会说出这话的人啊？

「纪老师，你…你没说话吧？」

[你是打算在我上生根发芽吗？还不赶紧起来。]

「谢啦纪老师~」我撑着课桌站稳，指尖「无意」擦过他腕表。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弹幕淹没了听觉：

【现在假装低血糖晕倒会被公主抱吗][今天不想洗手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现在求婚戒指应该选铂金还是钛钢？】

这诡异的声音一直不停。

我机械地转头看他，他正用消毒湿巾擦拭扶过我的右手，眼神比北极冰川还冷漠。可那些弹幕还在颅内疯狂刷屏：

【她瞳孔地震的样子好可爱，好想做成GIF当锁屏…】

【呼吸频率超标了，要缺氧了，现在人工呼吸算紧急避险吗？】

「纪老师，」我声音飘忽「你觉不觉得今天特别热？」

「心静自然凉。」他撕下写满「正」字的纸页团成球，精准的扔进垃圾桶。

我突然夺过他钢笔，笔杆残留的体温烫得指尖发麻。纪淮喉结重重一滚，我脑内同步炸开史诗级OS：

【间接牵手了，这支笔要供在祖祠。】

【她指节好粉...】

「还我。」他伸手来抢，袖口蹭过我手背的瞬间，脑内弹幕突然变成粉红色。

在全班注视下，他突然弯腰钻进课桌下。我俯身时听见他撞到膝盖的闷哼，以及气急败坏的脑内播报：

【鞋带根本没散，温琢在看我了，快随便打个死结…】

【她膝盖好近...现在晕倒会枕到她大腿吗？】

「纪淮，」我蹲下来与他平视，他蜷在桌底的样子像只应激的布偶猫，「你鞋带...」

「别动」他突然抓住我手腕，物理卷子从膝头滑落。那张永远满分的天才答卷背面，赫然画着穿婚纱的Q版小人，头纱上写着我的学号。

后来林穗岁说我当时像只被雷劈中的麻雀，但只有我知道——当纪淮脑内开始播放《今天你要嫁给我》八声道混响时，我的灵魂已经乘着抛物线飞出了太阳系，他这都在想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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