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利益，算计

雕花窗棂透进几缕细碎的光，洒在冯府正厅那古朴厚重的檀木家具上。厅内茶香袅袅，冯老夫人端坐在主位，身姿虽已不再挺拔，可那双眼却透着精明，紧紧盯着不远处正与旁人笑语晏晏的孙玥苓。

“凡哥儿，你既已说亲，这往后啊，其他事情，我们自然也不会再阻拦你。”冯老夫人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她一边轻轻摩挲着手中那串色泽温润的佛珠，一边暗自思量，这孙玥苓近来风头渐盛，各方关注不断，得好好盘算盘算，怎样才能将这份资源的利益最大化，为冯家谋得更多好处 。

冯逸凡站在一旁，剑眉微蹙，脸上满是犹豫之色。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沉思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祖母，玥苓表妹怎么说也是孙家嫡长女，孙家在这城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让她做妾，于情于理，是不是都有些不太合适，况且当初姑父将她送来时给了那么多嫁妆？”说罢，他抬眼望向冯老夫人，眼中带着一丝恳切，希望祖母能重新考量此事。

冯老夫人闻言，手中的佛珠一顿，抬眼冷冷地瞥了冯逸凡一眼，“凡哥儿，你倒是心善。可这孙家如今虽有几分薄面，却也在走下坡路了。能把嫡长女送来给你做妾，那是他们的福气，也是咱们冯家给他们的体面。”

冯逸凡眉头皱得更深，还欲再言，冯老夫人却摆了摆手，打断他道：“此事我已决定，那孙玥苓模样出众，才情也不错，进了咱们冯家，若能得你喜爱，日后多给你开枝散叶，倒也不辜负她这身份。”

这时，孙玥苓像是察觉到这边的目光，盈盈转身，款步走来，身姿婀娜，每一步都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她走到近前，福身行礼，声音清脆悦耳：“祖母，表哥，不知你们在聊些什么，如此专注。”

冯老夫人脸上瞬间堆起慈祥的笑容，拉过孙玥苓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我们正说着你的事儿呢。你放心，进了我冯家的门，我必定不会亏待你，你可是祖母最最疼爱的外孙女呢。”

孙玥苓嘴角含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能得祖母垂怜，是玥苓的造化。只是……”她微微咬唇，似有难言之隐。上一世，她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听了这些鬼话。

难怪人家都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上辈子，她死得真不冤。

冯逸凡忍不住问道：“只是什么？表妹但说无妨。”

此时，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厮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在冯老夫人耳边低语几句，冯老夫人脸色骤变……

“凡哥儿，这些事后面再说吧，张夫人和张小姐来了，你先随我去看看。”

冯逸凡满心疑惑，却只能压下追问的冲动，随着冯老夫人匆匆前往前厅。一路上，冯老夫人脚步急促，神情凝重，让冯逸凡愈发好奇小厮究竟带来了什么消息。

待他们赶到前厅，只见张夫人正端坐在客座上，神色冷傲，手中轻摇着一把团扇。身旁的张小姐则低垂着头，眉眼间透着几分娇弱。冯老夫人瞬间换上一副热络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去：“张夫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张夫人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冯老夫人，听闻你家在给冯公子张罗妾室，我这心里可就犯起了嘀咕。我家玉容与冯公子也算青梅竹马，你这般行事，可曾考虑过我家的颜面？”

冯老夫人脸色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常，赔笑道：“张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孩子们的事，自然要慎重考虑。这不是还没定下来嘛。”

冯逸凡这才明白，原来是张家听闻了孙玥苓的事，上门兴师问罪来了。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正想开口解释，却被冯老夫人暗暗扯了下衣袖。

张小姐这时抬起头，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哭腔：“凡哥哥，你当真要纳旁人进门吗？我们以往的情谊，你都忘了吗？” 这娇柔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生怜惜。

冯逸凡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他与张小姐虽相识已久，但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可如今这局面，稍有不慎，便会得罪张家。

就在这时，孙玥苓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前厅。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自己的命运或许就在这几人的言语交锋间，被推向未知的方向 。而此时的前厅，气氛愈发紧张，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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