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孙玥苓眼眶迅速泛起了一层盈盈水光,她缓缓低下头,将眼中那抹转瞬即逝的得意之色隐匿起来,再抬眸时,声音已带上了恰到好处的哽咽:“外祖母,您这话可真是折煞玥苓了。从前那些不愉快,玥苓早就抛诸脑后,从未放在心上。只是这婚姻大事,毕竟关乎女儿家的一生,像我这样尚未出阁的姑娘,实在是羞于启齿。我想着,得先回去问问祖母的意思,要是她老人家点头应允,我自是满心欢喜,绝无半点异议。”她微微咬着下唇,双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一副娇羞怯弱的模样,活脱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冯老夫人满是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和声细语地安抚道:“好孩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和逸凡自幼一同长大,两小无猜,本就情意深厚。再说了,你们二人郎才女貌,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要是能结成夫妻,那可真是再好不过的美事。你尽管放心,等你嫁进冯家,我们必定会将你视若珍宝,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孙玥苓低垂着眼帘,眼波流转间,一抹狡黠悄然闪过。她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嗫嚅着开口:“祖母,还有一件事,玥苓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您,只是还请您千万别生气。”
“傻丫头,在祖母这儿,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冯老夫人笑意盈盈,伸手轻轻捏了捏孙玥苓的脸颊,眼神里满是宠溺。
哼,笑吧,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孙玥苓在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祖母,前些日子西南战事吃紧,传来的消息令人揪心。孙女一时心急如焚,便将自己的嫁妆悉数捐了出去,上交给了陛下 ,只盼着能为父亲的战事略尽绵薄之力,助他早日得胜归来。那时我想着,和表哥的婚事多半不成了,这些嫁妆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哪曾想……”说着说着,她的眼眶愈发红了,声音也带上了浓浓的哭腔,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满心都是懊悔与委屈。
冯老夫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刹那间,脸色变得阴沉如墨。“孙玥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她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孙玥苓,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些年冯家暗中挪用了孙家不少嫁妆,本指望着孙玥苓嫁进来后,能慢慢把这个窟窿给补上,可如今嫁妆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孙玥苓心底暗自得意,面上却装出一副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她微微颤抖着身子,声音带着哭腔,嗫嚅道:“外祖母,玥苓知错了。当时一心想着先把东西捐出去,等父亲打了胜仗,再回来向您请罪。实在是怕提前告诉您,会让您跟着操心,所以才斗胆先斩后奏,求您原谅玥苓这一回吧。”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会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冯老夫人此刻满心都是怒火,哪还听得进她的解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就在冯老夫人怒不可遏,正要破口大骂之时,一道尖锐的嗓音骤然响起:“圣旨到——”这一声,恰似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屋内众人皆是浑身一震,冯老夫人脸上的怒容还未褪去,便不得不强装镇定,咬着牙,带着众人匆匆跪地接旨。
宣旨太监迈着细碎的小步,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他先是清了清嗓子,随后扯着嗓子,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西南战事大捷,孙将军劳苦功高,其女孙玥苓心怀家国,深明大义,毅然捐出全部嫁妆以充军饷。此等义举,朕心甚慰。特赏赐黄金百两、绸缎千匹,以彰其德。另,闻冯逸凡与孙玥苓情投意合,朕心欢喜,特赐二人婚约,择良辰吉日完婚。望二人婚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为朝堂表率。钦此!”
孙玥苓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装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她赶忙伏地谢恩,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激动得难以自已:“臣女领旨谢恩,陛下圣恩浩荡,臣女定当铭记于心。”
冯老夫人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神情复杂难辨。既有对孙玥苓捐出嫁妆的恼怒,又有对这突如其来赐婚的无奈。她咬了咬牙,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接过圣旨:“陛下隆恩,老身感激不尽,定当督促两个孩子谨遵圣意 。”
待宣旨太监离开后,屋内的气氛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这死寂,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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