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清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他只是看着陆婉兮,一瞬不瞬。
过了半晌,他微微扯唇,“你也知已经十二年了,你们几个小郎君也不过十几岁。你们既入了弘文书院,就该潜心向学,钻研经史子集,求取治国安邦之策。你们对于澄儿他们的这份心,老夫感激,但此陈年旧事与你们无关,非只凭你们年少气盛就可查清楚。”
“林公,您要我们潜心向学,钻研经史子集,求取治国安邦之策,可国是什么,它是包含我们炎国所有的人,上至皇族,下至平民百姓,自然也包括林学长以及失踪的那几人。他们失踪之事,我们没有发现,可以心安理得的一心只读圣贤书。可我们已经发现了,如何能视而不见?”
“您既说我们年少气盛,那或者也可以说是年少有为。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缕。”陆婉兮扬起下巴,与林正清对视,语速不疾不徐却字字有力。
林正清皱着眉,似乎是被一个小辈如此当面驳此而觉不悦,两道寒芒直直地射向陆婉兮,带着几分审视。
却见陆婉兮只是坦然地与他对视,不见丝毫闪躲与退让。
厅内一时落针可闻,一场无声的较量悄然展开。
半晌,林正清眉目舒展,大笑出声,打破了方才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穆二郎君,穆清扬,有见地,有胆识!”
“你们都很不错,是老夫方才想岔了,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模样。炎国,还有希望!”林正清眼眶微湿,已然熄灭的澎湃之情在心底最深处开始翻涌。
他猛地起身,对陆婉兮与秦沐风躬身一揖,惹得两人急忙回礼,“晚生惶恐,林公不可。”
林正清自顾地行完礼,才是重新坐下。他神情悲痛,“澄儿是老夫唯一的孙子,起先,老夫是做梦都想寻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到此,他的眼眶已经通红,握住圈椅扶手的手抖得厉害,“澄儿自小没了双亲,是老夫一手抚养,与老夫感情最是亲厚。他是个好孩子,若还活着,绝不会狠心不来见老夫一眼。他性子刚烈,若被人囚禁,绝不会任人凌辱而苟活。”
林正清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似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老夫不想让你们去查,除了担心你们的安危,也是老夫害怕。十二年了,澄儿怕是不在了。老夫以为,只要一日寻不到他,老夫就可当他还活着。老夫虽然再也见不到他,可只要他还活着,还在这世上,老夫……”
看着林正清老泪纵横,陆婉兮心里也酸酸的,嘴里突然感觉咸咸的。
过了好一会,林正清勉强笑了笑,“让你们见笑了,老夫已经许久不敢提及澄儿了。”
林正清平复心情,开始娓娓道来。
十三年前,林正清欲将年满十四岁的林雨澄送至弘文书院,林雨澄虽自小失去双亲,但在林正清悉心教导下,聪慧勤奋,顺利考入了弘文书院。
林雨澄满心壮志,学习十分刻苦。且他身份特殊,是仰仗自家祖父的官身,才得以有资格考取弘文书院,如此,他成为了弘文书院特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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