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姝说完,狱丞再度被推到风口浪尖。
他思忖着,中书令一直静默不语,尚书令似乎并不完全站在陆夫人这一边,他着实进退两难。
“狱丞大人,妾身只希望你说句实话。实话实说不只是为了无愧于心,而是但凡说了一句假话,后面就得说一百句假话去圆。五皇子之死兹事体大,你可要思量清楚啊。”
沈静姝满脸泪痕,神情凄然,眼里俱是恳切,狱丞心里确有不忍,是啊,他方才在三位大人面前就已实话实说了,且陆夫人所言确有道理。狱丞的目光,渐渐坚定。
听完狱丞颤颤巍巍,但与自家夫人如出一辙的话,陆盛谨目光在三位大人身上来回,却是一言不发。
大理寺卿、刑部侍郎与监察御史皆是头痛,看向狱丞的目光恶意满满。
“如陆夫人所说,她确实先带了一个空食盒,尔后让狱丞去取了第二个装有食物的食盒。那么,陆夫人就有单独与五皇子相处的时间。”
“第一次是狱丞帮她去取食盒之时,这点青龙门前的狱卒与陆夫人的车夫皆可作证。”
“第二次是狱丞去请太医,与我们相遇时,他已跑离囚室有些距离了,这点我们三人可以作证。”
“陆夫人,你有作案时间,你不可否认吧。”监察狱史找出问题的关键点,话是对着沈静妹说的,目光却是落在陆盛谨身上。
陆盛谨迎上监察狱史的目光,“简御史所言不虚。”
他顿了顿,眉头轻皱,“依本官分析,若凶手真是本官夫人,那么她最有可能给五皇子下手的时间,就是在将狱丞支开,去帮她取食盒时。可据狱丞亲眼所见,这食盒却又是空的,那么,本夫人要拿什么给五皇子下毒?”
此言一出,监察狱史本是微扬的嘴角,立时撇了下去,开始冥思苦想。
刑部侍郎在一番绞尽脑汁下,终于想到了如何回答。
“下官想来,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狱丞没有参与,只是被利用了,是陆夫人一人所为。狱丞当时并未走近五皇子,不过是在囚室门口所见,是被陆夫人误导了。之后,陆夫人趁狱丞去请太医之际,从狱丞拎来的食盒中,取出食物强行喂给五皇子。那食盒中,早被陆夫人下了烈性毒药,纵使我们因为关心五皇子,正好带着太医来得及时,可惜还是没能救下五皇子。”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陆夫人与狱丞勾结。陆夫人自己拎着的食盒里就是满的,带错食盒不过是她为自己脱罪的说辞罢了。”刑部侍郎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眼中却无半分笑意,阴冷恶毒。
话间刚落,大理寺卿不住点头,迫不及待附和道:“就是如此,付侍郎言之有理,分析得丝丝入扣。”
他对陆盛谨微微欠身,对王恭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下官以为,此案已水落石出,请两位大人英明决断。”
刑部侍郎与监察狱史也齐齐附和。
王恭微微眯眼,目光落在陆盛谨脸上,目光看似平淡无波,实则暗藏犀利,如同一把想探入陆盛谨心里的钩子,“陆大人,你家夫人是否算得上证据确凿,该如何处置,你且说说。”
陆盛谨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沉重,神情由凝重转为痛苦。他没有回答王恭的问话,只是转尔低头看向,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沈静姝。
他蓦地退后两步,身子晃了晃,指着沈静姝,声嘶力竭咆哮道:“你告诉我,五皇子是不是你害的?是不是你毒死的?你到底下的什么毒,什么毒啊?”
沈静姝在听完刑部侍郎分析后,心里就越来越不安了。为什么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夫君这是怎么了?是觉得没办法为她脱身了吗?
她不怕死,可她不能被诬陷为暗害自己外甥的凶手,她情何以堪?
沈静姝两步跨到陆盛谨面前,双手猛地抓住他的衣袖,眼里满是委屈与焦急,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夫君,妾身没有杀害五皇子,五皇子还叫妾身一身姨母,妾身为何要害他啊?夫君,是他们诬陷妾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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