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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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林旭。

期中考试后的黄昏把走廊染成蜂蜜色，我攥着年级第二的成绩单往天台走，帆布鞋底黏着不知谁掉的便利贴。转过楼梯拐角，突然听见吉他和风缠绕的声音。

铁门虚掩着，少年坐在水箱阴影里。白衬衫被风鼓起，像是随时会飞走的鹤。他对着天空拨弦，脚边躺着翻开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字迹像候鸟迁徙的轨迹。

"谁？"琴声戛然而止。他转头时发梢沾着橘色光晕，我认出这是光荣榜上永远压我一头的林旭。

"要听就光明正大地听。"他拍拍身边的水泥地，"躲在门后偷窥可不是火象星座的作风，程夏同学。"

我惊得后退半步，成绩单从指间滑落。他伸长胳膊捞住纸片，扫过分数时笑意忽然凝固："数学最后大题没用我教的三线坐标法？"

"要你管！"我伸手去抢，他却把成绩单举过头顶。178公分的身高让158的我像只炸毛的橘猫。这时天台门又被撞开，周屿抱着魔方探进头来："老林你果然在这——哇哦，年级第二追杀年级第一的凶案现场？"

"闭嘴土象男！"我和林旭异口同声。许悠悠从周屿身后探出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最新观测，水火相容概率提升至67%。"

后来我们总在这方天台相聚。周屿用函数模型预测月考范围，许悠悠给英语范文填上Rap节奏。林旭的吉他弦上栖息着四季，而我终于敢把画本摊开在阳光里。当周屿第N次破解校规翻墙买奶茶，许悠悠突然说："我们好像化学反应的四甲基硅烷。"

"什么鬼比喻？"我咬着吸管瞪她。

"最稳定的正四面体结构呀。"她指尖在奶茶杯上画着键角，"各占一个顶点，永远保持109度28分的完美距离。"

林旭突然按住我画速写的手："明天奥数集训，要去看我比赛吗？"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栅栏，我突然发现他的左耳垂有颗小痣，像诗句里意外的韵脚。

周屿把魔方转得咔咔响："某些人要小心，观看恒星燃烧是会被灼伤的。"

"闭嘴！"这次只有我的声音撞在水泥墙上。许悠悠笑倒在周屿肩头，夕阳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要触到未来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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