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九嶷山巅的寒潭泛起冰晶般的涟漪。云澈跪在青石上,掌心被玄铁锁链磨得血肉模糊。身后传来执法长老的冷喝:“墟民之子,窃取宗门灵脉,罪不可赦!”
潭水倒映着他苍白的脸,左眼瞳孔深处一缕金纹若隐若现——那是三日前父亲临死前烙下的印记。他记得父亲咽气前攥紧玉佩的手:“灵墟不可毁……守心,方能见月。”
寒潭四周悬浮的八十一盏引魂灯突然齐齐熄灭。云澈的脊背被冷风刺得生疼,却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玉石相击声。那是宗门至宝“天机链”在颤动——唯有神族血脉现世时,这串封印着初代掌门神魂的锁链才会共鸣。
“果然……”执法长老的嗓音骤然阴鸷,“你父亲偷走的不仅是地图,还有神血。”
突然,锁链崩裂声刺破寂静。
一柄裹着霜雪的长剑抵在云澈喉间,执剑女子白衣胜雪,眉心朱砂痣如泣血。“你父亲偷走的灵墟地图,交出来。”她的声音比九嶷山的万年冰川更冷。
云澈嗅到她袖间若有若无的苦杏香——三日前父亲咽气时,他在那摊黑血里闻过同样的味道。原来监天司早已渗透九嶷山,连号称“冰魄无瑕”的首席弟子凌霜,也不过是条披着人皮的毒蛇。
云澈在问心镜前踉跄跌倒。镜中浮现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三千年前神族化墟的惨烈画面:白发神女割开手腕,鲜血化作九道天河镇压混沌,而她怀中婴儿被抛向人间……那婴儿的瞳孔,竟与他眼中的金纹如出一辙。
镜面突然渗出鲜血,凝结成上古铭文:“灵墟即牢笼”。云澈猛然想起父亲醉酒后的呓语——当年神族为防人族重蹈覆辙,将修炼法门篡改为饮鸩止渴的毒术。所谓五行筑基,实则是将修士化作灵墟的养料。
“难怪三百年来无人突破元婴境……”他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镜中神女忽然转头望来,唇形分明在说:“逃!”
“原来我是神族最后的容器。”他惨笑,耳边回荡着阿箬的预言:“哥哥会成为修补灵墟的祭品,连名字都会被抹去。”
镜面陡然炸裂,碎片中映出小璃的身影。她正被五名长老围攻,手中剑光已黯淡如残烛——三日前她为保云澈,当众承认与他私定终身,此刻却成宗门清理门户的借口。
一片镜碎片扎入云澈右眼,他竟透过血雾看见小璃体内流转的灵力轨迹。那是监天司独门秘术“牵机引”,中术者五脏六腑早已被丝状灵力缠绕,如同傀儡。
“你们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他嘶吼着抓向镜框,浑然不觉掌心被割得白骨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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