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契约》第四章·昙骸铸心

青芜踏入极北灵墟，冰层下渗出猩红菌丝，缠绕着墨离的锈剑“昭明”。剑身震颤，菌丝竟凝成沧溟的面孔：“此剑饮过神血，如今该噬主了！”

她握住剑柄的刹那，菌丝钻入胎记，战魂火被染成暗红。冰原轰然开裂，露出墟眼处的祭坛——坛上白昙种子已发芽，根系却扎入一具冰封的枯骨。枯骨颈间挂着半枚玉珏，与青芜母亲遗留的残片严丝合扣。

“你终究成了我的花泥。”沧溟的声音从锈剑传来。青芜挥剑斩碎冰棺，枯骨的眼眶中滚出浑浊血泪——那是云澈之父殷怀舟的遗骸，胸腔内跳动着半枚混沌核心。

净火盟的飞舟群突袭灵墟，箭雨裹挟“灭魂砂”倾泻而下。砂砾沾身即燃，青芜的战魂火被压制，白昙幼苗在灼烧中蜷缩。

盟主之子凌越持弩逼近，箭尖对准她的结晶左眼：“怪物，你每活一刻，混沌就强一分！”青芜抬手引地脉菌丝缠住箭矢，却发现凌越颈后藏着枯月症烙印——正是她三年前救过的少年。

白昙突然暴长，花瓣绞碎半数飞舟。青芜的结晶右臂炸裂，碎片刺入凌越眉心：“我的罪孽……轮不到你们审判。”

影傀残念附身的枯月少年现身，掌心托着污紫战魂火凝成的囚笼——内里禁锢着墨川与殷怀舟的残魂。他踏过焦尸，指尖轻点青芜的结晶伤口：“师姐，我替你存着痛呢。”

枯月少年周身菌丝舞动，竟复现青芜的杀招。双刀相撞时，她的每道伤痕都浮出记忆幻象：墨离剜心、陆七焚身、母亲人傀的泪……少年狞笑抽刀，刀锋带出她一缕魂魄：“我要你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遍遍死在我手里。”

白昙根系突然刺入青芜后心，强抽混沌核心的力量。昙花盛放时，殷怀舟的残魂挣脱囚笼，撞向枯月少年的眉心：“芜儿……断链！”

青芜捏碎白昙，花汁混着结晶碎片注入地脉。极北灵墟剧烈震颤，菌丝、骸骨与战魂火交融成星河洪流，吞没枯月少年。

“混沌的尽头……原来是人心。”青芜的结晶化蔓延至心脏，五感仅剩触觉。她摸索着将殷怀舟的残魂封入锈剑，剑身菌丝却突然反扑，将残魂撕成光点。

地脉深处传来沧溟的狂笑，崩塌的灵墟上空浮现新的血月——月面纹路与青芜的胎记完全一致。

青芜独坐灵墟废墟，将锈剑刺入结晶心口。剑身菌丝攀附成镜，映出血月中的自己——倒影手持污紫战魂火，脚下跪伏着万千月傀。

“你即混沌。”倒影的笑声与沧溟重叠。

地脉深处，最后一朵白昙悄然绽放，花蕊中坐着双目全盲的昭明残魂：“孩子，该续写契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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