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圆舞曲

2023年，上海中心大厦52层。

苏星辰望着玻璃幕墙外的暴雨，手中的咖啡早已凉透。顾明城今早送来的檀木匣就摆在办公桌上，里面是半块烧焦的怀表，表链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苏律师，顾氏集团的代表到了。"助理小唐推开门，身后穿藏蓝西装的男人让苏星辰瞳孔骤缩——顾明城袖扣上的鸢尾花纹，与1933年日本军官的领章图案一模一样。

会议桌成了无声战场。当顾明城将产权文件推过来时，苏星辰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火药味。他的钢笔在签名栏停顿："听说苏律师最近常去沈家老宅？那里的地下酒窖......"

话音未落，整栋大楼突然剧烈摇晃。苏星辰扶住文件柜时，看见顾明城袖口露出半截绷带——渗血的位置，正是三天前在民国时空被子弹擦伤的地方。

"地震？"小唐惊慌地抱紧资料。

"是爆破。"顾明城突然拽着苏星辰躲到承重柱后，玻璃幕墙在下一秒轰然炸裂。漫天飞舞的合同纸页中，苏星辰看清了对面楼顶的反光——那是狙击枪瞄准镜的光斑。

1933年，百乐门舞厅。

沈清洛的后背抵着冰凉的大理石柱，日本军官山田的佩刀正挑开她珍珠耳坠。舞池里《夜来香》的旋律突然变调，她摸到手包里的微型相机——里面装着偷拍的日军布防图。

"沈小姐在找这个？"山田晃着从她发间取下的翡翠发簪，簪头雕刻的并蒂莲突然裂开，掉出半枚黄铜钥匙。

沈清洛的呼吸停滞。这把钥匙能打开汇丰银行保险柜，里面藏着地下党名单。她还没开口，舞厅水晶吊灯突然熄灭，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嘴。

"别动。"熟悉的雪松香混着血腥气，"我是傅云深。"

2023年的逃生通道里，苏星辰的丝袜被钢筋划破。顾明城将她推进货梯，自己却转身冲向安全通道。在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她看见三个黑衣人持枪追来，领头人虎口处的刺青——是1933年她在日本特务手上见过的黑龙纹。

"去老宅地窖！"顾明城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夹杂着枪声，"打开第三个酒桶......"

电梯突然卡在28层。苏星辰踹开顶盖爬进通风管道，手机照明照亮管壁上的刻痕——「1933.5.3 清洛」。这些刻痕还很新，像是有人用子弹硬生生凿出来的。

当她浑身尘土地爬出管道，却发现自己站在百乐门舞厅的后厨。穿粗布衫的厨娘正惊愕地望着她，案板上的鲤鱼还在跳动。

"沈小姐？"厨娘突然拽着她往冷库跑，"傅先生交代过，遇到危险就打开冰柜夹层......"

2023年的爆炸声与1933年的枪响重叠。苏星辰在冰柜里摸到带冰碴的文件袋，泛黄的《沈氏丝绸行地契》下，压着张黑白照片——穿学生装的自己与顾明城并肩站在外滩，背后却是1933年的海关大楼。

"原来你在这里。"冷库门被踹开，山田的佩刀劈在冻肉上。沈清洛举起铁钩自卫时，注意到他左手缺失的小指——与2023年看管沈家老宅的老人一模一样。

"小心！"傅云深突然破窗而入，子弹打中山田右肩。在特务们冲进来前，他将沈清洛推进货运通道："去和平饭店309房，梳妆台镜子后面......"

时空在此时撕裂。苏星辰抱着文件袋跌回2023年的电梯井，手机显示刚刚过去三分钟。地面积水倒映着顾明城染血的身影，他正将U盘塞进她手心："这是老宅地窖的监控，你祖父......"

警笛声由远及近。苏星辰握紧带着体温的U盘，突然看清顾明城领口内的项链坠——是半枚染血的怀表，与她今早收到的残片能严丝合缝地拼合。

暴雨冲刷着两个时空的罪恶。当救护车抬走顾明城时，苏星辰在他西装内袋发现张字条，上面是祖父的笔迹：

「星辰，要相信穿越38次时空来见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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