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才刚刚踏入药王宗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与喧嚣,只剩下杂草丛生的废墟和断壁残垣,宫殿的屋顶已经坍塌,只有柱子上精美的花纹,仿佛还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演武台早已破碎不堪,炼丹房也废弃已久,此处早已成为废墟,只能从一砖一瓦里依稀看出那个时代的投影。
但人留下的痕迹褪去,反倒给植被的生长提供了空间。这里的草木异常繁茂,不少珍贵的药草生长的欣欣向荣,有跟竹子一样高的花朵,房屋那么大的果实,高耸入云的巨树,和奇形怪状的小草。周围木属性灵气十分浓郁,到处充斥着生机勃勃的绿色,无数小兽生活在此,进入这里,仿佛是误入了童话故事里精灵的国度。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楚天宁感叹道,忍不住伸长脖子,左顾右盼,原本揣着的小手也开始蠢蠢欲动,就想着能薅一两株植物下来。
时晏察觉出她的想法,伸手将她的手按住,“小心!如今情况未明,不要轻易触碰旁边的东西。”
“好吧。”楚天宁蔫儿了下来,头顶虚幻的耳朵仿佛也耷拉了下来,看上去又可怜又可爱。
时晏摩挲了一下手指,克制住想要揉楚天宁脑袋的欲望,一本正经的离开了视线,仔细的检查起这些药材。“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摘了。”
“哦耶,宝贝药材们我来了!”楚天宁两眼放光,就像是一个看见了绝世大美女的宅男一般扑向药材,时晏跟在她的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这是个啥。”正在草丛里疯狂乱窜的楚天宁似乎发现了什么,在地上一阵扒拉,扒出了一块白玉令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药王令。
“药王令?这是什么东西?不过,看上去应该挺重要的。”楚天宁喃喃自语,伸手捡起了那块令牌,不过她没注意到的是令牌一接触到她掌心那处逃亡时留下的伤口便自动开始吸收血液,鲜血涌出,令牌却依然洁白莹润,但内部却闪过一丝红光。
“哈哈哈,2000多年了,老夫终于得以重现人间!”令牌突然发烫,楚天宁吓得把它给扔了出去,就在令牌落地的一瞬间,一道苍老的声音兴奋而又突兀的响起。“两位小友,欢迎来到药王宗。”
“啊!什么东西?”楚天宁被吓得炸了毛,一蹦三尺高,牢牢的抱住了时晏不撒手。时晏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危险,一道残魂罢了。”
“啊?哦。”楚天宁红着脸松开了时晏,抬眸朝着那位突然出现的老人看去,那是一位白发白胡子老头,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身穿一袭古朴的绿色长袍,手里还拿着一根木头做的拐杖,看上去确实不像个坏人。“前辈你好,冒昧闯入,扰您清修了。”
“无碍,药王宗早已废弃多年,如今老夫一缕神识留守在此,也不过是为了寻找有缘人,传承我药王宗的道统。”老头笑呵呵的捋了捋胡须。
“啊啊,又是试炼,可以拒绝吗?”楚天宁是真的不想试炼了,难道她这一路上经历的磨难还少了吗?
老头面色一沉,当场表演了一个笑脸消失术,语气也冰冷起来。“在药王宗内,接受了药王令就默认为接受试炼,试炼开始不得中途退出,否则,死。”
“呵呵,我就是开个玩笑,前辈不要这么严肃嘛。”楚天宁讪笑道,她这可不是怂,这叫权衡利弊下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简称——从心。
“很好,那么试炼开始。”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那话是他故意说出来吓唬楚天宁的,毕竟药王宗是一个医宗,怎么可能那么凶残呢。考核失败确实有惩罚,但也不过是抄抄书扫扫地什么的,死是不可能滴,在药王宗这种医修扎堆的地方,你想死都难。不过老头这也只是无奈之举,毕竟药王宗的传承太难了,而且不到大成境界的话医术那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偏偏学习过程耗时耗力还掉发,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学,再不用出些小手段,药王宗的道统就真的要断绝了啊喂!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好苗子,哪能让她给跑了?
老头抛开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淡定地一挥手,一本厚度堪比板砖,拍下去似乎都能把人砸死的古书就出现在了楚天宁手中。“第1关,背药典。这本药典可是由我药王宗的前辈们行医千年的经验集结而成的精华,详细记录了各种药材的生长习性,外表特征,和药效功能,了解这些是习得医术的基础。十天之后我将来抽查你的背诵情况,如果还没背下来,那么试炼失败。”
“等等,前辈,我的朋友身体不太好,能麻烦您给他看一下吗?”看着老头扔下药典就打算开溜,楚天宁连忙伸出尔康手挽留。
那老头笑容一僵,搞什么飞机,开什么玩笑,我早就退休了好不好!?他作为药王宗最后一位宗主,当年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治病救人,怎么现在作古多年还要被拉来无偿加班呐,天理在哪里,人权在哪里,加班费又在哪里啊!?
老头尽管在心里疯狂蛐蛐,但终究还是医者仁心占了上风。看着面色苍白消瘦的时晏,他还是心软了,罢了罢了,不过是个小孩,看看就看看吧,毕竟好好的一个少年成天病恹恹的像什么话。
“把手伸出来吧。”老头对着时晏说道。
时晏抿了抿唇,也不含糊,直接挽起袖子,将苍白纤细的手腕递到了老头面前。老头将两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脉搏上,侧着头似乎在感受些什么,另一只手则是轻挼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咦?”老头有些疑惑,时晏的脉像一会儿强劲有力,一会儿又气若游丝,他行医多年还真没见过如此奇怪的脉像,挼胡须的那只手也渐渐停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前辈,他还好吗?”楚天宁双眼亮晶晶的看向老头,里面全是期待。
“呃。”老头迟疑了一下,重新组织了一个语言才艰难开口,“这位小友的情况似乎是剑气入体无法祛除。按普遍理论而言这种情况下的他几乎是必死无疑,但他体内似乎还蕴藏着一股生机在不停地修复伤口,却又马上被肆虐的剑气破坏。他的身体就像一件衣服,好了又破,破了又补,缝缝补补,伤口才会不见好转。”
“嗯嗯,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听着老头分析得头头是道,楚天宁的眼睛更亮了。“那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呢?”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帮他拔除身体里的剑气,只是这剑气着实霸道,如果想通过高阶修士来祛除剑气的话,emm……”老头看了看只剩一道残魂的自己,又看了看脸上写着“弱鸡”两个大字的楚天宁,陷入了沉默,看来人是靠不住了。不过没关系,他还有planB。
老头直接用拐杖点地,开启传送门,带着二人来到了宗门最深处。甫一靠近,一股霸道的寒气便朝他们袭来,冷意如同附骨之疽般深入骨髓,“嘶——”楚天宁打了一个哆嗦,忍不住伸手抱紧了自己。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光是站在这就感觉灵魂都要被冻僵了,之前的那处寒潭跟这比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此处乃是我药王宗的禁地,深处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宝地,名为一寸寒江,也是我药王宗的疗伤圣地。这股寒意能助人凝神静气,心神空明,同时江水也被我们加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进去泡一泡不仅能拔除剑气,还能帮你恢复伤势。不过这寒气过于强劲,需要一些保护措施……”
老头正说着呢,抬头一看,感觉天都要塌了。时晏正甩着手,大步流星地朝禁地深处走去,察觉到老头不可置信的眼神后还疑惑地回头,无辜的说道:“这里很冷吗?我觉得还好啊。”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老头石化了,这里可是一寸寒江啊!传说中的极寒之地,源头处连七阶修行者都无法踏足,这小子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闯进去了?玩呢!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小怪物啊?正常人不是应该像楚天宁这样真接被冻成冰雕吗?
等等,冰雕?抓狂中的老头顿了顿,感觉有哪里不对,机械地转过头,就看见他们药王宗最后一根小苗已经被冻在冰里成了块冰雕了。次奥,这可是我们药王宗的独苗啊,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没见就要被冻死了呢!老头吓得胡子都飞了,火急火燎地将楚天宁带出了禁地,放在草地上,手中升腾起灵力火焰,融化了包褒着楚天宁的冰层。
“啊秋!”重获自由的楚天宁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瑟瑟发抖地抱紧自己,“冷死我了。”
“哈哈,是我的疏忽。”老头有些尴尬,强行转移话题,“既然你没事了那就赶紧背书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仿佛身后有狗在追他。
“诶诶诶。”楚天宁还想再问老头一些问题的,结果人家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怎么窜的比兔子还快?”楚天宁嘟囔了一句,有些哭笑不得。但没办法,时晏疗伤去了,老头也跑没影了,自己还是乖乖背书吧。她伸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药典,开始了苦逼的背书生涯。
该说不说,这药王宗倒不愧药王之名,传承下来的道统十分的完整。从行医到炼丹,从制药到制毒,甚至对养蛊都有所涉猎。医学体系更是完善,连各种民间偏方,边疆少数民族的智慧都被收编其中。果然,药王宗你还是太全面了。
而如此全面的后果就是楚天宁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记忆和背诵,每天不得不亥时作,子时起,只要背不死就往死里背,卷天卷地卷空气,背书背得都快疯魔了。忙的那叫一个脚不沾地团团转,每天都累成了狗,已经快要虚脱了。
毕竟这些可都是精华,她要在短短几天时间内记下这些智慧,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高压之下总会激发人的潜力,如此繁重的任务,楚天宁到也坚持了下来。毕竟现在只是蹂躏她的大脑,之前跟着两位老师特训的时候,那可是从身到心的蹂躏。习惯了,真的已经习惯了。楚天宁苦涩一笑,不就是魔鬼训练吗,她经历的还少吗?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点吧。不是都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么,那就死嗑到底,今天我和这本药典必须死一个!!!!
好在身为一名精神术士,她的精神力十分强大,脑域开发度高,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过目不忘,对于背诵记忆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这才勉强在十日内把这些知识塞进了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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