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愣了半晌,忽而走到窗边,像是等冷风吹走那一刹那的不冷静。
青蓿:"我知公子视宫门利益至上,可我不是无锋之人,对无量流火也丝毫兴趣都没有。"
青蓿:"我只想安分当好公子的妻,也可以当公子的棋,助公子登上执刃之位而已。"
闻言,宫尚角冷笑了一下。
宫尚角:"再说一遍。"
他剑尖挑开青蓿刚送来的药盏,褐色汁水泼了满地。
青蓿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颈侧被毒烟灼出的红痕。
青蓿:"我说,我愿做公子的棋子,助您登上执刃之位。"
宫尚角转身走近,弯腰凝视她的眼睛,剑柄抬起她下颌。
宫尚角:"凭你这双试毒的手?"
烛光在他眉骨投下刀刻般的阴影。
宫尚角:"还是凭你每夜在窗台摆的安神香?"
青蓿望向他襟前微皱的云纹,她伸手抚平那道褶皱。
青蓿:"凭我知道执刃厅每夜戌时换岗,凭我识得三长老的腿疾遇潮则痛,凭我..."
剑鞘猛地压住她咽喉,将后半句碾碎在喉间。
宫尚角嗅到她腕间混着血竭与忍冬的香气,那是连日夜为他试药染就的味道。
宫尚角:"宫门不需要女人铺路。"
青蓿:"可需要药。"
青蓿突然扯开左袖,露出横亘小臂的刀痕。
青蓿:"公子这处旧伤每逢惊蛰便如蚁噬,难道不是吗?"
她指尖虚点自己同样位置,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与宫尚角同感。
宫尚角瞳孔骤缩,才发觉青蓿已经知道太多——这是他从未示人的隐疾。
青蓿将药盏摆回原位,铜锁"咔嗒"合拢的声响惊飞了檐下寒鸦。
青蓿:"公子放心,我可以不要名分,不要真心。"
她拾起滚落的药杵。
青蓿:"只要公子允我就在身边而已。"
宫尚角突然擒住她腕骨。
宫尚角:"你图什么?"
青蓿:"不管公子信与不信,从前我图命,现在我只能说,图公子成为执刃。"
青蓿望进他眼底翻涌的疑云
青蓿:"公子以为,我愿为徵公子试毒是为博得你信任?"
青蓿:"全是因为,我本死过一回,所以我不怕死。"
窗外风雪卷着更漏声扑进来,吹散了案上纸卷。
宫尚角盯着她袖口补了三回的针脚——与自己那件被剑气划破的中衣用的是同色丝线。
宫尚角:"好个安分趁手的棋子。"
他甩开她的手,扫落了一地药瓶。
宫尚角:"且让我看看你都有什么本事。"
青蓿蹲身去拾碎片,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当归片上。
青蓿:"公子可知这药罐产自禹州?"
她将沾血的瓷片拼回原处。
青蓿:"恰如您母亲生前最爱的茶具。"
宫尚角猛然扼住她脖颈,却在触及她锁骨下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箭疤时松了力道。
到底是谁,青蓿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他在心底渐近嘶吼。
青蓿跌坐在满室狼藉中,仰头笑得像枝头将坠的雪。
青蓿:"您看...我们连疼的位置都一样。"
宫尚角转身踏碎满地月光,青蓿望着他暴怒离去的背影,将染血的瓷片按在心口——那里正与他后背新添的刀伤同时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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