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 8.毒蛇偷袭

暮春的雨丝缠住药圃青竹时，年奚正踩着宫远徵的银丝手套拓窗花。

这是她被拒之门外的第七日，廊下药仆的铜盆里积了六碗冷透的杏仁茶，皆被原封不动退回。

"徵公子在试炼谷闭关。"

药仆不知道多少次重复这话时，年奚正用金线将毒棘藤浆果串成手钏。

她突然掷了绣绷，鹅黄裙裾扫过满地毒虫图谱。

年奚："我倒要看看什么试炼要闭门七日！"

这宫门虽大，可是压抑的很，她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每日不是发呆就是捯饬那草药院子里的蚂蚱。

戌时的药庐漫着诡谲蓝雾，年奚举着偷来的琉璃灯潜进来时，被满墙浸泡着毒物的玉瓶晃花了眼。

碧色蛊虫在琥珀罐中游弋，她指尖刚触到个雕着蛇纹的瓷瓶，腕间翡翠镯突然撞出清响。

年奚："阿徵的宝贝真多......"

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她踮脚去够高处的紫晶罐，浑然不觉腰间绦带缠翻了案上铜鼎。

墨绿色汁液漫过青砖的刹那，檐角风铎突然齐声尖啸。

年奚转身时正对上一双幽绿竖瞳。

白日里盘在金饼上的竹叶青此刻昂着三角头颅，毒牙滴落的黏液滴在她绣鞋上的东珠。

年奚："小绿？"

她认出这是宫远徵那条竹叶青，

初次见到这只小蛇时她还胆子大的去摸，可现在竟然长大了这么多，而且宫远徵不在身边，她觉得怪瘆人的。

于是颤抖着后退，后背抵住冰凉的药柜。

年奚："你主子平日都喂你吃什么......啊！"

剧痛从脚踝炸开的瞬间，年奚恍惚看见少年常戴的银丝手套就在三步外的药杵旁。

她踉跄着扑过去，被蛇咬过的肌肤已泛起蛛网状青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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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炼谷的暴雨冲刷着宫远徵眉心血痕。

他刚斩落最后一具药人傀儡，怀中传讯蛊突然爆出刺目红光——那是药庐禁制被触动的信号。

宫远徵："找死！"

他捏碎蛊虫腾空而起，玄铁刀刃上的血还未流尽。

年奚蜷在药柜角落时，眼前已漫起血色迷雾。

她攥着宫远徵的手套按在伤口，毒液却顺着经络爬上脖颈。

朦胧中听见瓦片碎裂声，少年裹着血腥气的怀抱撞散了满室毒雾。

年奚："宫远徵......"

她摸索着去碰他脸上的血。

年奚："你也受伤了？"

宫远徵："闭嘴！"

宫远徵撕开她裙裾的力道几乎扯碎布料。

看到伤口泛着的靛蓝色，瞳孔猛地收。

宫远徵："你碰了蛇纹瓶？"

那只竹叶青的毒性可是比寻常野外的毒上好几倍

年奚委屈的泪珠砸在他手背。

年奚："我不小心......"

话音未落就被少年咬住手腕。

宫远徵唇上还沾着试炼谷的泥血，撕开中衣为她吸出毒血时，后颈暴起的青筋像极了药圃里扭曲的毒藤。

年奚望着他发间乱颤的银铃，竟伸手摸了摸。

年奚："阿徵的铃铛......沾血了......"

宫远徵："再乱动就把你扔进蛇窟！"

宫远徵将她按在药塌上，银针淬火时爆出的火星映亮他阴鸷眉眼。

年奚看着他以刀剖开自己腕脉取血作药引，突然挣扎着去挡。

年奚： "不要伤你自己！"

淬毒的匕首就在这时破空而来。

宫远徵反手接刃的瞬间，年奚看见那条肇事的竹叶青正盘在梁上吐信。

少年染血的指尖突然暴起青筋，喂过她蜜糖的手化作利爪，生生将毒蛇撕成两截。

宫远徵："真是活够了的畜生。"

他将蛇尸掷入药炉，飞溅的毒血在炉火中燃起幽蓝火焰。

年奚裹着他的外袍发抖，鼻尖却嗅到他怀中残留的昙花香——那是装蜜饯的锡罐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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