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轻柔地穿透枝叶,丝丝缕缕洒落在少年的发梢。沈淮闻静静地站在这片树林中,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绿意,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二十四岁的他,本是前程似锦的左相,权倾朝野的天之骄子。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个世道,让百姓安居乐业。然而,每当面圣之际,帝王的目光总是带着猜忌与防备,那些暗处的小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在圣上面前进谗言。
如今,曾经显赫的家族已不复存在,陪伴自己的只有这片寂静的山林。曾经肆意张扬的少年心性,早已被现实磨平了棱角。明明还年轻,却仿佛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呵……”沈淮闻苦笑着摇了摇头,脚步沉重地踏入更深的林间。风声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嘲讽着什么。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最终选择了这片无人知晓的角落。
少年闭上双眼,感受着清晨的凉意。既然活着只剩屈辱,那不如就在这里……结束这一切吧。面前的那棵树上,已经被他挂了一根绳子。就在这林中,他将结束他辉煌短暂的一生。“就让这一切结束吧,就这样,解脱……”沈淮闻在心中想着,那双上可奏文书,下可守边疆的手放于白绫之上。
忽然,一阵乐声传来,是古筝。乐声慷慨激昂,听得人热血奔腾,然后转为凄凉,如同从云端跌至谷底。一曲毕,沈淮闻想起自己悲惨的一生,前半生平步青云,后半生悲歌连连……不提也罢。“这位兄台如此良辰美景,为何偏偏想不开?”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与你无关。”沈淮闻冷冷地回应。
“兄台的气性不要那么大嘛,说给我听听?”那人继续说道。“你可知朝廷重臣,沈淮闻?”“当然知晓,不就是那个年方二四便位居左相的沈大人吗?可惜权势过大碍了皇上的眼,辉煌百年的沈家也一朝覆灭。”“正是在下。”沈淮闻的声音低沉而无力。“怪不得。”对方停顿了一下,“怪不得圣上会贬你。常言之:‘年少有为者,必经千锤百炼之磨砺;遭圣人忌惮者,定非凡夫俗子;位居丞相之人,胸襟当如江海之阔,可容万物。’我本以为像你一样的人最知哓圣上的心思,现在看来沈相不过也是一块榆木疙瘩罢了。”
“随你怎么说。”沈淮闻不再理会,再次拿起白绫,双手扶上白绫的刹那,一把玄色的扇子飞来,割断了白绫,还有几缕发丝。来者不善……沈淮闻想着,看向那人。那人披头散发,黑色长发及腰,一双狐狸眼生得妖艳,那把折扇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你是何人,是敌是友?”沈淮闻质问道。“在下,墨景深,字妄竹。”“来此何意?”“这不是很明显吗?我来救你。”“可笑。”“敢问沈相,为何自溢?”“不为何,活着不能展示自己的才华,为民造福又有何意?”“沈相今为县令,这可与你为官的初衷有所违背?”“初衷……”沈淮闻轻念这两个字,眼中似有泪光闪过。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曾言语。墨景深向前两步,抓住沈淮闻试图捡起白绫的手:“若我晚些遇见你,你是不是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沈淮闻想要挣脱,但那双手的力气出奇的大:“松开!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确实与我无关,但我绝不会让你这么早丧命。”墨景深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手,但也顺走了白绫。
“东山再起的道理你就不明白吗?!圣上贬你,意在留你,榆木!榆木!”沈淮闻不管这么多,一心赴死:“贪官掌权,外戚干政,这朝堂已经没救了。”最后,墨景深终是没能留下他的少年。愣愣地看着沈淮闻的尸体,墨景深“扑通”一声跪下,紧紧地抱着渐渐冰冷的尸体。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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