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监察院,高悬于云海之上,六道轮回的秩序维系于此。执法者墨景深日复一日地凝视着诛心镜,那面泛着幽光的镜子,映照出人间悲欢离合。他冷眼旁观,从未动容,直到沈淮闻三世的悲剧轮回闯入他的视野。
规则是铁律,神明不得干预人间事务,可这规则却有漏洞。“借尸还魂”,一个短暂介入凡尘的方式,但代价沉重得让人望而却步。
人与神相遇,往往需要特殊的契机。当凡人身负极大的冤屈时,灵魂会短暂进入诛心镜的混沌空间,成为与神明对话的契机。
沈淮闻自缢后,魂魄被困在诛心镜中,无意间唤醒了沉睡中的墨景深。那一抹文人风骨,在三世轮回中始终未变,深深触动了这位冷漠千年的执法者。
墨景深化身为钦差大臣,表面上是为了查案,实则是暗中收集证据。两人在查案过程中渐生情愫,然而天规无情,他们不得不保持距离。
随着案件逐渐明朗,皇帝早知沈家清白的事实浮出水面。贬黜沈家,不过是为了削弱世族势力罢了。沈淮闻在这场政治阴谋中挣扎,同时也被真挚的情感所冲击。
当真相大白之时,天罚降临。为了保护沈淮闻,墨景深不惜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沈淮闻继承了他的神力,成为了新的执法者,于诛心镜中等待着千年后的重逢。
诛心镜中,红尘流转,墨景深倚靠在玄玉榻上,指尖轻抚镜面,涟漪荡漾。忽然,一团青雾冲破幻象,带着浅淡的沉香扑向他。
“放肆。”墨景深并指点在雾气中央,青雾凝成人形。那杏眸含泪的青年,颈间的金锁轻轻作响,孔雀金线绣的湖绿衣摆上还沾着晨露。
沈淮闻茫然四顾,发间的香气萦绕在墨景深鼻尖:“这是……阴曹地府?”
“比那更糟。”墨景深的手指滑过青年脖颈上的淡淡红痕,脑海中浮现三生石上的命格。第一世撞柱死谏,第二世饮鸩明志,这一世则换成了白绫。
沈淮闻抓住他的衣袖:“大人既能观三世,可知我沈氏一族究竟……”
“贪墨军饷,结党营私。”墨景深故意念出那些罪名,看着青年眼中泛起水光,“不过……”他指尖点在沈淮闻眉心,诛心镜中映出御书房密谈的画面。烛火摇曳,帝王将沈氏族谱扔进火盆:“寒门子弟也该出头了。”
沈淮闻踉跄后退,却被冰凉的玉带抵住腰间。墨景深在他耳畔低语:“想翻案?本座可借你三月阳寿。”黑眸中金纹流转,“代价嘛……”
刑部卷宗库泛起青芒,新任钦差踏月而来。墨景深换上人间装扮,广袖翻飞,金绳束发,官服衬得他眉眼愈发凌厉。
“墨大人请看。”沈淮闻魂魄虚悬半空,指着鎏金木匣,“当年军饷案所有证词都在……”话未说完,墨景深揽住他的腰身闪到梁上。
“嘘。”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沈淮闻看着巡查的守卫,突然察觉到掌心贴着自己后心的温度。原来魂魄也能感知温暖,那暖意顺着脊骨蔓延至脸颊。
接连七夜皆如此。墨景深批阅公文时,沈淮闻飘在案头研墨;追查线索时,那抹青雾总缠绕在他的腕间。直至第八日暴雨倾盆,他们在城南破庙找到关键证人。
“当年押送军饷的骡马都钉着金掌!”老马夫颤抖不已,“是兵部尚书亲自……”
惊雷劈开夜幕,墨景深猛地将沈淮闻拽入怀中。紫电击穿他的左肩,金线绣的孔雀瞬间染成血色。“天罚来得真快。”他笑着抹去嘴角的金血,指尖温柔地遮住沈淮闻的眼睛,“别怕,说好借你三月。”
沈淮闻第一次感受到神明的心跳,原来那袭黑袍下并非冰雪,而是比人间炭火更为灼热的温度。墨玉冠跌落草垛时,他发间的浅香混着血锈味,刺破了诛心镜的第一道裂痕。
雨幕中,血腥气渐渐染上梅香。
墨景深倚靠在斑驳神像旁,金血滴落在沈淮闻衣襟。那血触碰到孔雀金线竟化作流萤,照亮了青年骤然收缩的瞳孔——金锁内侧暗藏的凤凰纹正在苏醒。
“原来如此。”墨景深低笑牵动伤口,指尖勾住沈淮闻颈间红绳,“难怪你的魂魄能破开诛心镜……”尾音湮没在突如其来的吻中。沈淮闻发间的返魂香暴涨,青丝缠绕着神明染血的衣带,将未尽之言绞成齑粉。
诛心镜在神界发出悲鸣。十二金甲卫破空而来时,墨景深正把沈淮闻困在结界里。黑玉笏板击碎庙宇穹顶的一刹那,他捏碎掌心血珠:“以吾半神之躯,换他七日轮回。”
晨光中,沈淮闻惊醒,掌心凤凰金纹灼灼生辉。墨景深官服上的血迹消失无踪,只是腰间玉佩换成了刻着“沈”字的金锁片。
“今日该去兵部查金掌骡马。”神明执伞立在檐下,璎珞垂落却掩不住腕间新添的伤痕。沈淮闻伸手欲碰,墨景深突然翻转伞柄,让春雨打湿他的前襟:“沈大人再看,本座要收香火钱了。”
城南马厩残存的铁掌印证了老马夫的说辞。当沈淮闻摸到掌纹内侧的龙鳞刻印时,墨景深抓住他的手腕:“该去会会那位‘明君’了。”暴雨初歇的宫道上,神明广袖翻飞,每一步都在青砖烙下金莲。
御书房鎏金门轰然洞开,皇帝手中的朱笔坠落在沈氏族谱上。墨景深踏着满地奏折走到龙案前,两指夹起那本罪证:“陛下烧族谱时,可听见十万冤魂在哭?”
沈淮闻的虚影突然凝实。他看见自己三年前进献的治水策被朱砂划破,看见族中稚子充军的名单,最后定格在帝王枕边——那里供着块刻满凤凰纹的灵牌。
“你母亲本该是这江山之主。”皇帝神经质地大笑,“当年钦天监说凤凰女会动摇国本,如今……”寒光乍现,墨景深徒手捏碎刺来的匕首,却发现沈淮闻周身泛起金焰。
诛心镜的裂痕吞噬着整个时空。墨景深在混沌中抓住沈淮闻的手,看他发间玉冠碎成星屑:“记住,凤凰涅槃要浴火……”未尽之言化作金翎没入青年心口,神明黑袍坠地时,沈淮闻颈间金锁迸发出亘古凤鸣。
太庙梁柱轰然坍塌,沈淮闻站在燎炉前。指尖金焰燎过玄色祭服,十二旒冠冕在他脚边碎成玉屑。礼部尚书抱着《山河志》仓皇后退,却被青年腕间垂落的金锁片灼伤眼睛。
“沈大人!这是太祖……”
“错了。”沈淮闻抬脚踏碎鎏金地砖,凤凰纹从裂痕中喷薄而出,“该称凤君才是。”
琉璃穹顶映出惊心动魄的一幕——金羽凤凰虚影掠过九重宫阙,墨景深消散前注入他心口的神力正在苏醒。沈淮闻抚过腰间玉带,那里缀着从诛心镜残片中炼化的金铃,每走一步都荡开血色涟漪。
监察院的追兵比预料中来得更快。当十八盏引魂灯悬于午门,沈淮闻正在翻看墨景深留下的命簿。朱砂批注的字迹突然浮空而起,化作神明虚影拢住他执笔的手:“小凤凰,哭丧着脸可不像你。”
狼毫笔尖颤了颤,在“景和七年”处晕开墨团。沈淮闻看着虚空中半透明的墨景深,突然将命簿掷进香炉:“骗子。”
金焰腾起的刹那,神明幻影顺势将他压倒在龙纹软垫上。墨景深冰凉的唇蹭过他耳尖:“本座留了缕神魂在命簿,原是想看某人哭鼻子……”话音未落,喉结已被沈淮闻咬住。
子时的更鼓惊碎了满室旖旎。墨景深虚影开始消散,却仍笑着勾住青年腰间绦带:“去钦天监,那里有你要的……”余音散入夜风,沈淮闻握紧发烫的金锁片,终于看清内侧刻着的不是长命符,而是半阙《凤求凰》。
观星台上血迹未干。沈淮闻踩着破碎的浑天仪,在金雀衔枝的浮雕里找到暗格。尘封的玉匣中,母亲留给他的鲛绡婚书上赫然印着墨景深的神纹。朱雀星忽然大亮,匣底铜镜映出五百年前的画面——
黑袍神君跪在诛仙台,怀中抱着襁褓里的小凤凰:“以神骨为契,换他跳出轮回。”
暴雨倾盆而至。沈淮闻发间玉冠迸裂,返魂香混着血腥气漫过宫墙。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靠近墨景深都会心悸,原来那袭黑袍下藏着为他折断的脊骨。
“找到你了。”
监察使的降魔杵穿透胸膛时,沈淮闻却在笑。金锁片熔成凤翎剑,反手斩断身后偷袭者的咽喉。温热血珠溅上婚书,沉睡的神纹骤然苏醒,诛心镜的裂痕中传出锁链崩断的声响。
墨景深踏着星屑归来时,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天道锁。黑袍依旧,只是额间多了一道与沈淮闻心口相同的凤凰纹:“夫人闹这么大动静,是要抢本座执法者的位置?”
沈淮闻将染血的婚书拍在他胸口:“谁是你夫人?”
诛心镜的悲鸣穿透九重云霄时,沈淮闻正在重炼墨景深破碎的神魂。监察院的追魂令化作十八道金枷,将整座观星台锁成囚笼。
"沈大人好手段。"金甲卫统领踩着破碎的日晷,"用凤凰血温养罪神残魂,当真以为能逃过天道轮回?"
沈淮闻腕间金锁片突然灼如烙铁。他抚过案上玉冠——这是墨景深消散前最后触碰的物件,孔雀金线里还凝着干涸的金血。
"逃?"他忽然轻笑,指尖金焰燎过监察院追捕令,"本君是在等你们集齐诛仙阵。"
话音未落,整座观星台地砖翻转,露出底下以星辰砂绘制的上古阵图。沈淮闻广袖翻飞间,那些本该禁锢他的金枷突然倒转方向,将十二金甲卫钉在阵眼处。
"你竟敢篡改天罚阵!"统领的降魔杵迸出紫电,却在触及沈淮闻衣角的刹那化作流萤。青年颈间金锁片映着血色月光,锁芯处赫然嵌着半块执法者玉印。
沈淮闻踏着阵纹走到统领面前:"当年你们抽他神骨时,可曾想过诛心镜会记住每滴金血?"掌心金焰凝成凤翎剑,"这三个月,本君可不是在等重逢。"
阵眼突然剧烈震荡。金甲卫们惊恐地发现,自己铠甲上的云雷纹正被某种力量改写——那竟是墨景深千年来看守诛心镜时,悄悄刻下的反噬咒文!
沈淮闻发间玉簪应声而碎,青丝暴涨成燃烧的锁链。他在漫天金焰中看到五百年前的画面:墨景深跪在诛仙台,任由剐神刃剖开脊梁,却借着血溅玉印的瞬间,将半块执法者信物藏进金锁。
"原来你早算到今日......"沈淮闻笑着落泪,腕间金锁片突然嵌入掌心。凤凰虚影冲天而起,叼着那半块玉印撞向诛心镜。
镜面轰然碎裂的刹那,时空洪流中伸出只苍白的手,精准扣住沈淮闻染血的手腕。墨景深踏着星辰归来,黑袍下隐约可见流转的凤凰金纹:"夫人把定情信物都砸了,是要始乱终弃?"
监察院穹顶传来天道震怒的雷鸣。墨景深揽住沈淮闻的腰,两指夹着合二为一的执法玉印:"旧天道该换了。"他忽然低头咬破沈淮闻的指尖,"借夫人一滴凤凰血。"
血珠坠入阵眼的瞬间,整座监察院开始崩塌。金甲卫们惊恐地发现,自己千年不变的容颜正在急速衰老——新的天道法则正在抹除陈旧秩序。
"你疯了!"统领在消散前嘶吼,"重写天道需要神祭......"
"所以本座回来了。"墨景深将沈淮闻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着两枚纠缠的金色神格,"从今往后,天道即是双生法则。"
沈淮闻忽然察觉不对。墨景深黑袍下的体温正在消散,那袭黑袍根本是神魂幻化的虚影!
"这次又要骗我多久?"他颤抖着扯开墨景深的衣襟,本该完整的神魂竟如碎瓷般布满裂痕。
墨景深笑着握住他刺向心口的凤翎剑:"千年足够学会不告而别?"金血顺着剑刃滴落,所到之处绽开并蒂金莲,"小凤凰,抬头看。"
破碎的诛心镜悬于苍穹,每块碎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他们:古庙淋雨的钦差与游魂,现代校园拌嘴的教授与助教,还有此刻相拥的双生神明。
沈淮闻突然拽过墨景深的衣领,在崩塌的天道法则中吻住那抹虚影。金锁片与玉印碰撞出清越凤鸣,两道身影在强光中彻底融合。
新生的诛心镜重新高悬时,镜中映出双生神影。黑袍神君执笔批阅命簿,孔雀蓝衣袖的主人正在旁研墨,腕间金锁片随着动作轻响。
"墨景深,你的朱砂......"
"嗯?"
"滴在我第三世的死亡记录上了。"
"不妨事。"神君突然搁笔,将命簿翻到崭新一页,"这次写个永生永世的版本。"
镜外春雨淅沥,有金羽凤凰掠过云端,尾翎扫过的宫阙开满并蒂莲。
新生的诛心镜裂开第一道细纹时,沈淮闻正握着墨景深的手批阅命簿。朱砂笔突然坠地,溅起的光斑里浮动着细碎的金尘——那是神明魂体溃散的征兆。
"你从诛仙阵带回的残魂,根本撑不过三载春秋。"监察院新任统领跪在阶下,额间天眼映出墨景深逐渐透明的指尖,"双生天道正在反噬宿主。"
沈淮闻腕间金锁片发出哀鸣。他早该发现的,墨景深归来后从未真正触碰过诛心镜,那些耳鬓厮磨的温度不过是神魂燃烧的余烬。
"解法?"
"抽凤凰骨补神魂,或......"
暴雨骤临,墨景深倚在玄玉榻上咳嗽,黑袍下渗出点点金血。沈淮闻闯进来时,正看见他试图用障眼法掩盖衣袖的裂痕——那具身躯正在还原成最原始的星辰砂。
"你教我看尽世间谎言,却学不会骗我。"沈淮闻扯开他衣襟,暴露出心口蔓延的龟裂纹路,"重写天道要的不是双生,而是替死!"
墨景深擒住他颤抖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这个拥抱比往常更烫,像是要把千年余温都燃尽在此刻:"小凤凰,你该明白,有些棋局注定要弃子......"
"我不认命!"沈淮闻发间玉冠迸碎,返魂香化作金链缠住墨景深脖颈,"你说过永生永世......"
尾音被突然的震动打断。诛心镜中映出人间惨象——因双生天道失衡,忘川水倒灌阳间,数万生灵在冥火中哀嚎。监察统领的传音混着雷声炸响:"请执法者示下!"
墨景深抚上沈淮闻的后颈,指尖金纹没入凤凰印记:"你看,我们从来身不由己。"他突然扣住青年命门,磅礴神力瞬间压制住暴走的凤凰真火,"对不住,又要骗你一次。"
沈淮闻在意识涣散前,看到墨景深摘下自己颈间金锁。那锁片嵌入诛心镜裂痕的刹那,五百年前被篡改的记忆汹涌而来——
诛仙台上根本没有什么神骨为契。当年是他自愿剜出半颗凤凰心,才换来墨景深从剐神刃下偷回一缕残魂。
"原来轮回里...先背约的是我......"
再醒来时,诛心镜已恢复如初。监察使们说墨执法者用最后的神魂补了天道,只留下件空荡荡的黑袍。沈淮闻平静地听完,突然笑着划开自己心口。
金血溅上镜面,映出墨景深消散前的画面:黑袍神君跪在忘川源头,将凤凰心炼化成新的天道核心,自己则化作三十六根镇魂钉,永远封在黄泉九泉之下。
"用我的永恒换他的刹那,很公平。"沈淮闻拾起案上朱砂笔,在命簿最新页写下判词。笔锋转折处突然绽开并蒂莲,墨迹未干的纸页上浮现出熟悉批注:"傻凤凰。"
监察院忽然钟鼓齐鸣。沈淮闻冲向诛心镜,看见人间万家灯火汇成星河,每盏灯芯都跃动着凤凰金焰。墨景深的声音从光河中浮起:"你说永生太过寂寞,我便向人间借了十万年灯油。"
沈淮闻抱着黑袍跌坐镜前,直到青丝覆雪,直到监察院再次长满荒草。某个雪夜,新来的小仙童指着镜中奇景:"快看!有盏河灯飘了千年不灭!"
苍老的执法者突然睁开眼。他颤抖着抚上心口,那里跳动着半颗冰封的凤凰心——此刻正被某种温暖缓缓焐热。
忘川尽头,墨景深的虚影提着灯仰头微笑,脚下镇魂钉正一根根化作飞灰。在他们共同书写的天道里,真正的永恒是:纵然重逢需要跨越十万次日落,总有人愿在轮回尽头,为你留一缕不灭的灯火。
【番外】
墨景深叼着咖啡吸管划拉平板时,沈淮闻正抱着教案撞开办公室的门。孔雀蓝改良唐装袖口卡住了门把手,颈间金锁片随着动作叮当乱响。
“墨教授,说过多少次……”青年指尖粉笔灰簌簌落在教案上,“别用我的名字当课件密码!”
黑衬衫男人转着钢笔笑:“不是沈老师自己说‘生日太俗’?”平板屏幕突然亮起《先秦神话研究》的课件封面——硕大的“沈淮闻腰窝有颗红痣”正在投影仪上闪烁。
沈淮闻抄起《山海经》砸过去,耳尖泛起和当年被吻时同样的绯色。墨景深偏头躲过,书本撞落了他身后的青瓷花瓶。瓷片飞溅的瞬间,沈淮闻腕间金锁片突然发烫,碎瓷竟在半空凝成凤凰尾翎的形状。
“第108次。”墨景深掏出烫金笔记本记录,“沈老师今天的特殊能力触发条件是……”钢笔突然被抽走,青年撑着办公桌俯身过来,发间浅香混着粉笔灰落在他鼻尖。
“不如解释下为什么我的课程表里……”沈淮闻翻出手机怼到他面前,“每天下午三点都和你《上古神纹研究》课撞教室?”
墨景深顺势勾住他唐装腰封:“或许因为……”手机突然震动,历史系助教群弹出消息:
【@沈淮闻 你老公又把咖啡洒我文物复原图上了!!!】
沈淮闻看着聊天记录里被咖啡渍晕染成凤凰形状的帛书照片,突然捏住墨景深下巴:“墨教授当年在诛心镜里看了我三世,就没学会用吸管?”
“学不会。”墨景深扯开他束发的檀木簪,“就像沈老师轮回十次,照样会忘记……”他变戏法似的从抽屉拿出保温桶,“今天是某人喝中药的第七天——”
沈淮闻盯着黑漆漆的药汁后退半步,后腰却抵上温热的掌心。墨景深贴着他耳垂低语:“你说,这次我要用糖果还是亲吻当奖励?”
窗外银杏叶扑簌簌落满窗台,盖住了平板电脑上闪烁的监控画面——整栋教学楼走廊空无一人,显然某人又篡改了教务系统才换来这偷香时刻。
(2)
考古系研一新生林小棠抱着洛阳铲冲进实验室时,沈淮闻正踮脚去够顶层柜子的青铜器标本。墨色马面裙扫过青花瓷瓶,腕间金锁片缠住了博古架的铜环。
"沈老师!工地挖出个邪门的鼎..."
"别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墨景深拎着外卖袋闪身进来,葱烧海参的汤汁精准泼在鼎身饕餮纹上。黑雾腾起的刹那,沈淮闻颈间婚戒迸出金光,鼎内传出熟悉的惨叫。
林小棠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教授把助教按在红木椅上:"上次收伏穷奇溅湿你衬衣,上上次封印梼杌弄坏你发簪..."他扯开沈淮闻的珍珠扣,"这次又打算怎么赔?"
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沈淮闻抬脚踹在墨景深膝弯:"你学生看着呢!"
"她该庆幸不是去年那批。"墨景深指尖抚过他锁骨处的凤凰纹,"毕竟当年有人上课演示甲骨文,把'永结同心'写成..."
"闭嘴!"沈淮闻抄起鼎盖扣在他头上。
林小棠默默打开手机录像,镜头里墨教授顶着商周青铜器掏手机:"陈主任,您要的战国婚书复原图..."他忽然揽过沈淮闻的腰,"示范教学需要,申请使用禁库三号文物——对,就是我夫人身上这件鲛绡旗袍。"
当晚校园论坛炸了:#考古实验室深夜为何凤鸣阵阵# #论墨教授锁骨牙印与商周青铜器咬痕的相似性# #实名举报某助教在文物上画爱心#
沈淮闻刷着帖子踹开教授公寓的门:"解释下'禁库001号文物沈淮闻'的编号怎么回事?"
墨景深从浴室探出头,水珠滑过心口那道电子锁纹身:"怕你被隔壁博物馆借展。"他晃了晃手机,"刚回绝了故宫的商调函——他们居然想让你去养心殿当祥瑞?"
窗外突然传来爆破声,无人机挂着横幅掠过夜空:【恭贺墨沈氏载入校史——夫妻联手镇压邪祟次数突破校庆年份】
沈淮闻捏碎了婚戒上的诛心镜残片。
墨景深笑着按下警报器:"夫人,这次拆哪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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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小剧场·办公室机密**
校工老张:"墨教授办公桌第三个抽屉千万别开!上次我看见..."
学生A:"金条?"
学生B:"机密档案?"
老张:"整整三盒喉糖!包装印着'凤凰鸣泣限定款'!"
路过的沈淮闻:(捏断粉笔)
墨景深:(举起扩音器)"今晚《上古刑罚研究》公开课,特邀沈老师示范锁喉技法——"
整栋教学楼回荡着古籍修复锤的追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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