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疑

“你们去倒碗水。”齐江明看了看他们，似乎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加点糖。”

　　众人被他遣散，她不再被围观，只留了几个妇人在此。

　　曲槐安不解地看向他，他只是一如既往的笑了笑，那笑的意味让人看不懂，也解不明。

　　齐江明看着曲槐安，张口欲言，却又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叹了口气，最后还是道：“阿姐莫怕。”

　　“我在。”

　　曲槐安点了点头，虽心有余悸，但终归是好受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渴了？”曲槐安裹紧他的衣服，这才注意到这件衣服不是那件青色点梅的了，而是另一件碧蓝色的，颜色深些，也更显稳重了些。

　　“阿姐可听过一首诗？”齐江明狡黠地眨眨眼，咧嘴一笑，开启了话题却又一直不续答，吊人胃口。

　　“什么？”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曲槐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恍惚记得这首诗似乎是情诗？

　　……大抵是记错了。

　　不多时，一位老妇人端着碗糖水过来。

　　曲槐安望着透明无色的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这是孟婆汤？”

　　老妇人顿时笑开，解释：“圣女欸，这可不是孟婆汤，这是一碗水啊。”

　　曲槐安也不知为何她会下意识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孟婆汤是无色的。

　　……实在奇怪。

　　“谢谢了。”齐江明谢过了老妇人，接过了水，递给曲槐安。

　　曲槐安接过碗，小心翼翼的浅酌一小口，又抿了抿唇，水融开，润着唇瓣，干裂的唇才得以缓解。

　　“阿齐，刚才那个人是谁啊？”曲槐安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她不知道那人要作甚，她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阿姐……？”齐江明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他想了许久，不知想到什么，顿时面色煞白，神情慌乱。

　　“阿齐？”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也不知道呢。”齐江明勉强扯了扯唇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只是，阿姐，天寒地冻，先去歇息吧，不会有事的。”他白皙如玉的面色在月光下显得苍白，他嘴唇嚅嗫，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曲槐安有些疑惑，看向他，他却避开了她的视线，没有看她。

　　她上竹阁时，又回望了他一眼，月色笼了他的衣，月光爬上他的袖，愁绪写满他面孔。

　　……她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显得这样悲伤。

　　她没有多问，上了竹阁，闺房内的被子已然被更换，一切都被收拾好。

　　安静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她的后背似乎受了擦伤，鲜血溢出，染红了大半白衣，处理伤口应该需要药，可她现在没有药。

　　“阿姐！”外头又传来了齐江明的声音，她匆匆披上他的衣服，出了闺房，下了竹阁。

　　“阿齐，怎么了？”

　　“他们让我给你的金疮药。”

　　“谢谢了。”她学着他一样道谢，双手接过金疮药，脚步轻快，上了竹阁。

　　“对不起。”

　　齐江明喃喃自语，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请原谅我这一次的自私。”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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