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棋局推演，反噬暗影

凉飕飕的夜风如一双无形的手，裹着那张灼烧得噼啪作响、散发着刺鼻焦味的宣纸，在城南客栈那陈旧的瓦檐上快速擦过，迸射出幽蓝幽蓝、如鬼火般跳跃的火花，发出“滋滋”的声响。

赤霄将冰冷的铁面具紧紧抵着窗缝，那铁面具触手冰凉，带着一丝寒意。

面具獠牙缝隙里，钻出三只通体透明、好似水晶雕琢般的冰蚕，冰蚕蠕动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它们正贪婪地啃食着窗纸上残留的破军星血阵，那股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病秧子倒是留了好饵料。"他抹了把面具边缘凝结的、如霜雪般冰冷的血霜，身后十二名暗桩同时捏碎手中墨玉，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客栈四周顿时浮起如黑色巨网般的蛛网状黑雾，黑雾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将方圆十里罩成了一个与世隔绝、阴森恐怖的毒瘴牢笼。

厢房内林寒突然攥紧那根光滑的青竹笔，指尖与竹笔摩擦发出细微的“吱吱”声，笔尖在《水经注》空白处划出凌乱如流星划过夜空般的星轨。

砚台里半干的血墨突然“咕噜咕噜”地沸腾起来，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浮现出十二个移动的红点——正是赤霄布下的杀阵方位。

"小七，把药柜第三格的犀角粉换成雄黄。"他剧烈地咳着，那咳嗽声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将宣纸按在胸前，温热的血渍洇开，恰好补全星图缺失的角宿，"苏姑娘若是醒了，烦请她...咳咳...把晒药架往西挪七寸。"

王小七抱着沉重的药杵，用力撞开房门，“哐当”一声，房门撞击墙壁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他正看见自家公子咳得伏在案上，那急促的咳嗽声让人心生担忧。

那方染血的帕子轻飘飘地飘落在地，露出掌心狰狞如扭曲铁链般的星链状血痕。

他慌忙去捡，腰间玉佩突然与血痕同时泛起温润的青光，玉佩上的河图纹路竟如活物般缠上他手腕，那触感凉凉的，带着一丝滑腻。

客栈外传来“噼里啪啦”瓦片碎裂的脆响，好似一场小型的爆炸。

赤霄的玄铁钩爪破窗而入的刹那，晒药架上的决明子突然爆开金色尘雾，那金色的尘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林寒故意踉跄着撞翻烛台，“啪嗒”一声，烛台倒地，火苗“呼呼”地舔舐着他特意铺在墙角的硫磺粉，瞬间在毒瘴中烧出个泛着紫光、如鬼魅般的缺口。

"他在东南角！"赤霄的声音带着蛊虫振翅的“嗡嗡”嗡鸣，好似一群蜜蜂在耳边乱飞。

五道黑影顺着硫磺火焰扑向佯装虚弱的少年，却齐齐栽进早被苏璃换成寒玉粉的药草堆，“噗通”几声，他们掉进药草堆的声音沉闷而又惊心。

他们身上携带的赤练蛊遇寒玉即刻反噬，转眼间将同伴啃成白骨，那“咔嚓咔嚓”的啃噬声让人毛骨悚然。

王小七被玉佩烫得惊叫出声，青色光纹突然裹着他撞向屋梁，“砰”的一声，他与屋梁碰撞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横梁上苏璃昨夜用金血绘制的二十八宿阵图骤然亮起，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与玉佩共鸣的光束在空中撕开一道琉璃状的裂隙，那裂隙仿佛是时空的裂缝，透着神秘的气息。

赤霄正要掷出的毒蛊匣被裂隙扭曲的引力扯碎，七成暗桩惨叫着跌入虚无，那凄惨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好个请君入瓮。"赤霄狞笑着抹去面具上的冰渣，那冰渣在他手中融化，带着一丝凉意。

突然扯开胸前皮甲。

他心口趴着的金蚕蛊虫竟与顾清羽耳钉上的纹路分毫不差，此刻正疯狂蚕食林寒种在他经脉里的冰魄丝，“嘶嘶”的蚕食声仿佛是蛊虫的贪婪呓语。"你以为只有你会用连环局？"

林寒瞳孔骤缩，袖中准备引爆的毒蛊丸滚落在地，“咕噜”一声，毒蛊丸滚落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早该注意到赤霄每次中计时，耳畔都会闪过与顾清羽耳钉相同的幽蓝反光。

昨夜那支掺了蛊卵的安神香，此刻正在他胃里翻江倒海，他能感觉到胃部一阵阵地绞痛。

瓦砾堆里忽然传来玉佩落地的清脆清响，“叮当”一声，好似清脆的铃声。

王小七满脸是血地爬向裂隙边缘，手中紧攥着半块浮现洛书图案的残玉："公子当心后面！"

林寒转身时，正看见苏璃的裙角如蝴蝶般掠过二楼回廊。

她腕间金血凝成的星盘突然炸开，“轰”的一声巨响，将最后三枚追魂钉定格在离他后心半寸处。

而客栈残破的门扉外，某种与赤霄蛊虫同源的幽蓝荧光正在急速逼近，那幽蓝的荧光在黑暗中闪烁，如鬼火般诡异。

伴随着熟悉的草药香混进血腥空气里——那是顾清羽腰间驱毒香囊独有的白芷气息，那股草药香在血腥气中显得格外清新。

顾清羽躲在暗处，手中紧握着蛊虫，蛊虫在他手中扭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眼睛死死盯着客栈内的动静，他的耳钉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那光芒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颤动，仿佛在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林寒喉间涌起腥甜，指尖却精准扣住顾清羽甩来的银针，那银针在指尖触感冰凉。

针尖幽蓝的蛊毒倒映着对方耳垂上晃动的星纹耳钉，与赤霄心口金蚕蛊的纹路如出一辙。

"顾兄的驱毒香囊里..."他借着咳嗽抹去唇边血迹，袖中暗藏的冰蚕丝突然缠住对方手腕，那冰蚕丝触感滑腻而又冰冷。"掺了赤血藤的粉末吧？"

顾清羽瞳孔猛地收缩。

他腰间香囊突然爆开，“嘭”的一声，猩红粉末与客栈残留的寒玉粉相遇，竟在月光下凝成赤霄面具上的獠牙图腾。

二楼回廊传来瓦片坠地的脆响——本该重伤遁走的赤霄正倒挂在檐角，胸口金蚕蛊喷出的毒丝已将退路封死。

"小七！"林寒突然将染血的宣纸拍在药柜上。

雄黄粉混着先前布置的硫磺突然自燃，“呼呼”的燃烧声中，把王小七手中半块玉佩映得通透。

赤霄感受到洛书阵图的力量如千万根钢针般刺入他的身体，他试图控制面具上的獠牙，但那股力量仿佛来自灵魂深处，他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却怎么也无法阻止獠牙调转方向，缓缓朝着自己的咽喉刺去。

他的狞笑戛然而止。

他面具上的獠牙突然调转方向，狠狠刺穿自己咽喉。

暗影杀手们随身携带的毒蛊匣集体爆开，毒雾却在触碰到洛书阵图的瞬间凝成冰晶——这正是三日前林寒让苏璃埋在客栈地砖下的千年玄冰。

"你以为我在推演什么？"林寒踉跄着扶住药柜，指尖从顾清羽腕间勾出一缕幽蓝蛊丝，"从发现你耳钉会随赤霄受伤闪烁那刻起，你每道传往暗影的密信..."

顾清羽突然暴起，却被王小七撞翻在地。

少年怀中的玉佩迸发出刺目青光，竟将顾清羽半个时辰前用蛊虫刻在墙角的密文投影在空中——那所谓暗影主力进攻路线，此刻正被洛书阵图扭曲成完全相反的方位。

赤霄的嘶吼裹着血沫传来："你当真认不出这是当年..."话未说完，他整个身躯突然坍缩成光点，被玉佩撕开的时空裂隙吞噬殆尽。

客栈地面开始浮现细密裂纹，每道裂痕中都闪烁着与苏璃星盘同源的金色血丝，那血丝在黑暗中闪烁，如流动的金线。

"公子！

苏姑娘她..."王小七的惊叫混在瓦砾崩塌声中。

苏璃躺在那里，周围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有一股细小的力量在她身边盘旋，她却毫无察觉，那股力量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林寒回头时，恰见昏迷的苏璃被个驼背老药翁拦腰抱起。

林寒偶尔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弥漫在客栈的角落里，那药香中似乎隐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他却总是捕捉不到源头。

那人蓑衣下露出半截紫竹药杵，杵头雕刻的饕餮纹正疯狂吸食着四周逸散的法则金光。

林寒强提真气追到街角，肺叶却像被冰锥刺穿般剧痛，那疼痛让他忍不住弯下腰。

他蜷在染血的石狮子背后，看着老药翁闪进"济世堂"的牌匾下。

那扇百年楠木门在他眼前缓缓闭合，门缝里飘出的药香竟与三年前救他性命的无名药渣味道完全相同。

更诡谲的是怀中的半块玉佩。

当"济世堂"灯笼亮起的瞬间，那些河图纹路突然渗出暗红血珠，在地面凝成指向城西乱葬岗的箭头——而那里埋着林寒前世亲手刻下"诛天"二字的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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