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翻倒的瞬间,林寒嗅到了腐肉里混杂的槐花香——那是苏璃调制的防腐药膏特有的气味。
他踉跄着抓住青梧甩来的洛阳铲,铲柄上缠绕的红线突然勒进掌纹,鲜血滴落处竟浮出半幅星轨图。
"走巽位!"青梧的机关镜裂痕里渗出银砂,镜面倒映的棋纹正以诡异角度扭曲,"玄冥在拿活人魂魄当阵眼!"
石壁上凸起的鬼面浮雕突然张开嘴,喷出裹着冰碴的阴风。
林寒被吹得撞在青铜棋笥上,后背刚贴上冰凉器壁,就看见三具傀儡破壁而出——顾清羽的残魂提着滴血的判官笔,燕无归的残影腰间还挂着他们结义时的酒葫芦,拓跋烈断裂的玄铁重剑上粘着去年上元节林寒送他的剑穗。
青梧突然闷哼一声,机关镜被血色棋纹缠成茧状。
她反手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暗青色的星芒阵:"当年在暗影阁刑堂,你替我挡下噬心蛊的时候..."阵纹突然暴涨,竟与地宫穹顶垂落的星砂产生共鸣,"现在轮到我还债了!"
白无常的幽冥法杖刺穿林寒右肩时,他看清杖头镶嵌的正是药庐失窃的九转还魂丹。
剧痛中爆发的因果碎片在眼前织成光网,韩昭脖颈的星蛊印记与白无常衣领下跳动的暗纹完美重叠——那些纹路走向分明是苏璃常画的止血草经脉图。
"你以为医女为何甘愿化蛊?"白无常面具下的声音带着药杵捣碎朱砂的节奏,"她早看出你胸腔里跳动的不是人心..."法杖突然迸发紫光,林寒吐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微型棋局,"是初代执棋者用三千修士魂火炼制的命盘!"
云中君踏着星砂现形时,手里握着的时劫碎片正渗出苏璃常用的金疮药气味。
老者袖中飞出七枚青铜算筹,钉入林寒周身大穴:"要破这局,需挚友心头血为引。"算筹突然开始倒转,青梧后背的暗影阁烙印发出烙铁般的红光。
"用我的!"青梧突然撕开胸前皮肉,拽出跳动的星纹按在林寒心口,"三年前你把我从血池捞出来时..."她咳出的血沫里浮着细碎冰晶,"...我就把半条命存进天机阁的命灯了!"
地宫突然陷入绝对黑暗。
林寒听见自己心脏发出玉石相击的脆响,掌心因果碎片不受控制地刺入青梧胸腔。
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他看见青铜鼎里淤积的尸水表面——玄冥的星砂锁链正沿着白无常的脊椎缓缓游走,而那些锁链的纹路,与苏璃失踪前正在修补的九连环缺口完全吻合。
(幽冥棋纹突然停止蔓延,所有星砂凝聚成莲花状托住下坠的青铜碎片。
林寒指尖触碰到青梧正在消散的体温时,听见云中君藏在星轨里的叹息:"执棋者最痛的劫,永远是..."话音未落,某块刻着药庐标记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半截布满血丝的左手骨——那指节弯曲的弧度,与苏璃把脉时的习惯手势分毫不差。
)血雾中骤然炸开玄冥的狂笑。
祭司紫袍翻涌间露出腰间悬挂的青铜罗盘,十二枚星蛊顺着锁链攀附上白无常的脊椎:"你以为挣脱星蛊就能摆脱棋局?"锁链突然绷直,白无常面具边缘渗出冰蓝血珠,"从你吞下九转还魂丹那刻起,就注定是棋盘上的弃子!"
林寒按住剧痛不止的右肩,掌心血迹渗进冰晶时突然与顾清羽所赠的玉珏产生共鸣。
他猛地扯断颈间红绳,断裂的绳结在半空燃起幽蓝火焰——正是三年前顾清羽教他的驱蛊符手法。
"你篡改的不是记忆,是因果!"白无常突然反手扣住玄冥腕骨,幽冥法杖顶端的九转还魂丹裂开蛛网状纹路。
地宫四十九盏长明灯同时爆燃,火光里浮现出苏璃被星砂缠绕的虚影——她指尖捏着半截染血的银针,针尾刻着钦天监密纹。
巨型棋盘裂隙中腾起的星砂凝聚成白发老者,初代执棋者的残魂屈指轻弹,林寒胸口突然浮现血色棋纹。
青铜鼎里淤积的尸水化作万千银丝,将玄冥的星蛊锁链寸寸绞碎。
"血月核心从来不在祭坛..."白无常破碎的面具下露出半张与韩昭极其相似的脸,他左眼金色纹路突然蔓延至发梢,"而在执棋者亲手埋下的因果种子里!"话音未落,幽冥之力化作冰晶锁链缠住玄冥脖颈,两人坠入棋盘裂缝时炸开的星火竟点燃了青梧背后的暗影阁烙印。
林寒接住白无常抛来的半枚冰晶,掌心突然传来刺痛——这冰晶内部的雪花纹路与顾清羽临终前塞给他的玉珏裂痕完全吻合。
地宫穹顶垂落的星砂突然静止,云中君留下的七枚青铜算筹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苏姑娘的止血草..."青梧突然拽住林寒衣袖,她后背的烙印渗出暗红血珠,"那些药渣里混着星砂结晶!"
初代执棋者的残魂抬手轻点,林寒胸口的血色棋纹突然映出苏璃调配药方的虚影。
腐肉里的槐花香骤然浓烈,青铜鼎内翻涌的尸水表面浮现出钦天监地牢的倒影——玄冥的星蛊锁链正缠绕在某具冰棺上,棺内女子左手缺失的无名指,与地砖下露出的手骨完全一致。
"真正的棋眼不是命盘..."林寒突然将冰晶按进胸口的棋纹,剧痛中爆发的星砂竟勾勒出苏璃常用的银针轨迹,"是医者封存在九连环里的生门!"
地宫剧烈震颤间,白无常最后半截身躯化作星砂消散。
他残留的幽冥之力裹挟着玄冥坠入深渊时,某块刻着药庐标记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冰棺内完整的止血草图谱——每一道墨痕都是星轨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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