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蛊棋心，旧友执念

林寒后背的星纹棋盘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三百道锁链在血色卦阵中绞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他踉跄着撞碎最后一片星砂屏障，腐土腥气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幽冥祭坛的青铜柱上，三百具人傀正用空洞的眼眶注视着中央的血色棋盘。

"这局棋我等了十二年。"韩昭的玄铁护甲下渗出暗红黏液，他指尖悬着的星蛊幼虫正贪婪啃噬傀儡丝，"当年你执黑子断我生路，今日便用三百活魂重开盘面。"人傀队列突然裂开通道，林寒瞧见每具傀儡眉心都嵌着半枚银针，针尾的星纹与苏璃那枚染血的一模一样。

青梧的机关铜镜擦着林寒耳畔飞过，镜面折射的血月光华在人傀阵中撕开缺口："这些傀儡的星蛊被因果线反噬过！"她甩出三枚青铜骰子钉入地面，"骰子停转前必须破阵，否则......"

锁链破空声截断话音。

白无常的哭丧棒凭空凝出冰霜，幽冥之气化作的毒蛇缠住青梧脖颈："执棋者岂容观棋人聒噪？"他惨白的面具突然裂开缝隙，露出半张与韩昭极其相似的脸。

林寒咳出的血珠坠入棋眼，猩红的"共生"二字在棋盘浮现的刹那，韩昭护甲下的星蛊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

三百傀儡齐刷刷转头，林寒看见他们后颈浮现的星纹——正是儿时他与韩昭在书院地窖刻下的血盟印记。

"原来你一直困在当年的棋局里。"林寒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被苏璃刺入的星纹正渗出药渣味的金血。

韩昭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脖颈处蠕动的星蛊突然炸开鳞片，露出内里半截断裂的青铜剑尖——正是十二年前林寒为保护他折断的那柄木剑上的装饰。

白无常的锁链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胸膛，喷涌的幽冥之气化作万千星砂："棋阵要反噬宿主！"他面具彻底碎裂，露出的半张脸竟与青梧随身玉佩上的盗墓世家图腾重合。

青梧的机关骰子在此刻停止转动，三枚铜骰拼成的星象恰好映出林寒咳在棋盘的鲜血轨迹。

"你才是被星蛊寄生最深的那个！"林寒拽住缠在青梧颈间的锁链借力腾空，病骨撞碎棋阵中央的星砂屏障。

韩昭脖颈的星蛊鳞片突然倒卷，暴露出内里涌动的时劫碎片——那些碎片上映出的，竟是儿时两人在暴雨夜分食半块发霉炊饼的画面。

青梧的铜镜在此刻迸发刺目青光，镜中浮现的盗墓族徽竟与白无常脸上的图腾严丝合缝。

她突然撕开衣袖，小臂上密密麻麻的星纹如同活过来般爬向林寒："用我的......"染血的指尖触到星纹棋盘的刹那，祭坛地底传来十二声钟鸣，三百傀儡眉心的银针同时指向渭水方向——

林寒的指尖还残留着青梧手腕的温度。

那些游走的星纹像是有了生命，顺着他的经络钻进胸腔，在苏璃留下的药渣味金血里炸开万千星光。

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抱着浑身是血的青梧冲进盗墓世家的祠堂，看见暴雨夜分食的炊饼碎屑在血池里凝成星砂。

"当年那口血池..."林寒咳出的金血染红了青铜柱上的图腾，三百傀儡的银针突然转向渭水方向。

韩昭的星蛊核心在掌心疯狂跳动，像极了他俩儿时藏在书院地窖的蟋蟀罐。

白无常的法杖从林寒后背抽离时带出串串星火，幽冥之气凝成的毒蛇突然调头噬咬主人。"你算漏了药人的血。"林寒反手攥住法杖裂痕处渗出的星砂，那是三日前苏璃喂他喝的药汤里沉底的朱砂——此刻正在白无常的幽冥纹路上烧出焦黑孔洞。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

青梧破碎的铜镜残片悬浮半空，拼凑出盗墓世家的星盘图腾。

她溃烂的脖颈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闪着幽光的星砂，那些砂砾在空中拼出盗墓族训"破军"二字，竟与白无常面具裂缝里露出的刺青一模一样。

"表兄..."白无常突然发出少女般的啜泣，法杖顶端镶嵌的幽冥珠应声碎裂。

林寒这才看清他脖颈处被玄铁护颈遮盖的旧疤——正是七年前青梧提及的，她那叛出家族的双胞胎兄长独有的蛇形烙印。

韩昭消散的星雾突然聚成一只血眼，瞳孔里映出初代执棋者的青铜面具。

三百傀儡的银针在此刻齐齐指向祭坛地缝，林寒怀中的星蛊核心突然化作流光钻入地底。

他听见十二声钟鸣从幽冥深处传来，每一声都震得心口星纹棋盘浮现新的裂痕。

白无常的哭丧棒突然插进自己天灵盖，喷涌的幽冥之气在穹顶凝成血色星图："棋子的命数..."他剩下的半张脸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梧家族特有的星砂纹面，"...从来不由自己说了算。"

林寒踉跄着扑向青铜柱上的盗墓星盘，指尖触到的瞬间，祭坛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他看见地宫穹顶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像极了儿时在书院屋顶看见的，那位总教他们下盲棋的老先生衣袖里藏的玄铁锁链。

"苏璃..."当第一粒星砂落入地缝时，林寒突然想起医女为他施针时，金针尾端刻着的微型棋局——与此刻穹顶逐渐显形的星图，竟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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