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穹顶的彩绘簌簌剥落,血色纹路在林寒瞳孔里疯狂生长。
他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墓墙,掌心的星纹龟甲几乎要嵌进皮肉。
三百具傀儡尸骸正从青铜锁链末端爬出,关节摩擦声像极了幼年听过的算盘珠碰撞声。
"这盘棋,你落子的位置错了。"玄冥绣着北斗纹样的官靴碾碎满地镜片,指尖缠绕的血咒突然拧成赤练蛇形。
白无常脖颈间的暗纹已蔓延至锁骨,紫檀木法杖在幽冥之力暴走下炸开裂纹。
林寒突然嗅到槐花蜜的甜腥气——五年前他们埋生辰帖时,青梧曾将半块饴糖塞进树洞。
他颤抖着扯开苏璃的药囊,干涸血迹竟在龟甲表面凝结成星图。
地砖下传来闷雷般的震动,那些被星蛊啃噬的锁链图腾突然活过来,缠绕着将白无常拽向穹顶棋局。
"韩昭的星蛊核心...能烧穿三生石!"青梧的嘶吼混着骨裂声炸响。
林寒看见她胸口爆开的星纹正与韩昭遗留的蛊虫共鸣,当年在瘟疫村救下的少女,此刻正用血肉填补棋局缺失的星位。
玄冥的冷笑被云中君踏碎星河的声音截断。
鹤发老者虚影自时劫碎片中浮现,指尖星砂凝成秤杆模样:"破局者需称量三生执念——你选挚友性命,还是苍生机缘?"
白无常的法杖尖端突然调转方向。
幽冥之力撕开他半张鬼面,露出林寒熟悉的、幼时在义庄共饮浊酒的那半张脸。"那年你替我挡下尸毒..."他咽喉被血纹勒得咯咯作响,却硬是将冰晶按进林寒渗血的掌心,"现在该还了。"
地宫东南角传来槐木断裂的脆响。
林寒踉跄着将龟甲按进棋局天元位,韩昭的星蛊核心突然在青梧心口燃起青焰。
三百傀儡化作的星链在触及他腰间药囊时骤然凝滞——苏璃的血迹正沿着星图纹路逆流,将玄冥的血咒反推向穹顶。
"你以为她给的真是救命药?"玄冥被白无常的法杖贯穿咽喉,官袍却渗出墨色星砂,"每片龟甲都沾着苏璃的魂火,当年初代执棋者分裂棋盘时..."
云中君的秤杆轰然炸裂。
林寒在时空凝滞的刹那看清真相——药囊里干涸的血迹与青梧星纹重叠,竟拼出半幅星宫阵图。
白无常消散前抛来的冰晶突然迸发幽光,地砖下沉睡的青铜锁链发出龙吟,将整座地宫撕开蛛网般的裂缝。
当最后一块机关镜碎片坠入深渊,林寒掌心的冰晶突然映出诡异倒影。
裂纹密布的地宫穹顶之上,某种比黑夜更浓重的阴影正在星链交织处缓缓凝聚,如同等待了千年的落子声即将叩响棋盘。
青铜锁链崩裂的刹那,林寒听见自己肋骨发出玉器相撞的脆响。
地宫穹顶蛛网般的裂缝里,无数星砂凝成的手掌正撕开空间——初代执棋者的残魂裹挟着腥风撞碎墓墙,枯骨般的手指直指他渗血的胸口。
"原来你才是血月核心!"青梧脖颈的星纹突然暴长,化作七条刻满梵文的锁链缠住残魂。
她整条右臂皮肤正在剥落,露出韩昭当年种下的星蛊虫卵,"林寒!
快用...用他的蛊虫烧了这老怪物!"
玄冥破碎的官袍里突然喷涌墨色星砂,将正要坠入深渊的白无常残魂卷回棋局。
林寒看见挚友半张鬼面下浮动的幽冥之力,突然想起瘟疫村那夜——他们曾用饴糖水在义庄地砖上画出北斗七星,而此刻那些歪扭的糖渍竟与星蛊啃噬的纹路完全重合。
"当年你替我饮下尸毒时..."白无常的骨笛突然刺穿自己咽喉,暗紫色幽冥之力顺着林寒掌心血纹倒灌而入,"就该料到这具病躯另有用途。"
林寒的脊柱发出古琴断弦般的颤音。
三百傀儡尸骸炸开的星砂灌入他七窍,在胸腔凝成血月状的核心。
初代执棋者的残魂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些缠绕青梧的梵文锁链竟开始反噬她的血肉。
"以血易命!"帝尊的声音震得整座地宫簌簌发抖。
林寒看见星雾中浮现的玄色冕旒,十二串玉珠上坠着的竟是缩小版的三生石。
他腰间的药囊突然发烫,苏璃残留的血迹顺着星纹爬上脖颈,在喉结处凝成半枚残缺的棋印。
青梧的尖叫声中,韩昭遗留的星蛊虫卵突然破体而出。
那些泛着青光的蛊虫啃噬着梵文锁链,竟将初代执棋者的残魂逼回星链通道。
林寒踉跄着按住心口,发现自己的心跳声正与穹顶棋盘的落子声完全同步。
"苏璃的药..."他咳出带星砂的血沫,突然意识到每次病发时饮下的槐花蜜里,那些沉淀的黑色药渣正是被碾碎的棋局残片。
白无常消散前的最后一眼,分明与五年前瘟疫村那个递来饴糖的蒙面医者重叠。
地宫东南角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
星链通道深处,某种比血月更妖异的红光正在凝聚成鸢尾花的形状——林寒胸口的血月核心突然迸发强光,将整座棋局投影到穹顶之上。
那些被玄冥血咒污染的星位,此刻正被韩昭的蛊虫啃噬出细密裂痕。
帝尊的冕旒在强光中化作流火。
当最后一道星链没入林寒心口,他听见云中君的叹息混着槐木清香从极远处飘来:"执棋者终成棋子..."
星链通道尽头,被血月映红的流沙突然凝滞成镜面。
无数青铜锁链从地脉深处探出,缠绕着将整座地宫托向九霄。
林寒掌心的冰晶映出诡异画面——那些崩碎的机关镜残片中,隐约有白衣女子正在血月核心处描画星纹,发间别着的半截槐木簪,正是他当年亲手刻给瘟疫村那个高烧少女的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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