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破局的代价

林寒咳出的血珠砸在青霜剑上，锈迹斑驳的剑身突然浮现出「新棋圣」三个篆文。

他本能地握住剑柄，指尖触到剑脊上蜿蜒的星纹时，心脏处突然爆开冰锥贯体般的剧痛。

那是苏璃消散前种在他心脉里的光点。

"药人血......"龙璃折断的龙角还抵在他肩胛处，金红血液沿着林寒后背的龙鳞印记蜿蜒成符咒，"现在知道契约碑文为何怕你的血了？"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的龙鳞碎成齑粉，"初代执魂被炼成药人的时候，用的就是你们林家先祖的——"

深渊底部传来青铜器皿炸裂的轰鸣。

林寒看见嬴无伤脚下腾起暗紫色星云，那枚暗影议会徽章正疯狂吞噬着契约碑文崩落的碎屑。

原本缠绕棋圣的金色锁链突然转向，如同嗅到血腥的蟒群朝着嬴无伤扑去。

"好算计。"棋圣被冰蓝根须贯穿的头颅突然裂开狰狞笑容，他残破的双手插入自己胸膛，拽出半截青铜罗盘，"用我的契约困我，却忘了这盘棋最妙处......"罗盘指针突然逆向旋转，林寒心口的光点竟被牵引着要破体而出。

苏璃残留的光晕在血脉里震颤，林寒突然想起三日前她教自己辨认药草时，曾将银针扎进合谷穴说：「疼到极致时，万物皆可作秤星」。

他猛地咬破舌尖，用染血的剑锋划开掌心，将那些即将离体的光点硬生生拍回心脏。

剧痛让眼前景象碎成万花筒。

他看见嬴无伤裹着星云冲向契约碑文，棋圣拽出的罗盘正在腐蚀金色锁链，而龙璃......她背后不知何时展开半透明龙翼，鳞片缝隙里渗出的却不是龙血，而是暗红色药汁。

"药人......"林寒突然明白了什么，青霜剑突然脱手飞出，剑刃精准斩断龙璃左翼。

本该喷涌的龙血在半空凝成血晶，那些暗红药汁遇光即燃，瞬间将扑向嬴无伤的锁链烧成灰烬。

棋圣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眼眶里钻出的冰蓝根须突然疯长，将正在吞噬星云能量的嬴无伤连同罗盘一起缠成茧蛹。

林寒趁机抓住龙璃手腕，用她断角处的金血在契约碑文上画出星轨——正是苏璃消散前在他心口闪烁的轨迹。

"你早知我是......"龙璃话未说完就被掀飞出去。

她撞在岩壁上时，腰间玉佩突然浮现出与苏璃相似的星纹。

棋圣的咆哮声震得地脉开裂。

林寒握剑的手掌已见白骨，却仍死死抵住正在龟裂的契约碑文。

他看见星河尽头的老翁虚影终于扯下蒙眼布，那双空洞眼眶里浮现的星轨，与苏璃化作光点前最后一次回眸时眼瞳里的纹路完美重叠。

嬴无伤的星云茧蛹突然炸开，暗紫色流光裹着半块罗盘冲天而起。

龙璃的法杖在这股能量冲击下发出脆响，她单膝跪地想要抓住飞散的杖身碎片，指尖却突然沁出带着药香的......

龙璃的膝盖重重砸在棋盘纹路上，裂开的青石缝隙里渗出暗金色流光。

她盯着指间滑落的法杖碎片，那些棱角割破掌心时竟发出琴弦崩断般的颤音——原来这柄龙族圣物早被药汁浸透了三百年。

"咳..."她咽下喉头翻涌的药腥气，染血的睫毛忽地颤动。

指尖流淌的金色血液在棋盘沟壑里蜿蜒成奇异纹路，竟与苏璃消散前刻在林寒心口的星轨隐隐呼应。

赤霄残魂盘踞的剑柄突然发出悲鸣，林寒握剑的指骨又崩开一道血口。

虚空中浮现的龙影比先前淡了许多，鳞片剥落处露出底下森白的魂火。"小子..."赤霄的声音像是隔着万丈冰层传来，"那老东西的命脉不在罗盘..."

林寒正要追问，脚下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灼痛。

原本黯淡的棋盘纹路不知何时泛起血光，苏璃消散前种下的光点在他心口突突跳动，竟将那些纵横交错的线条映照成星图——西北角缺失的星宿位置，分明是龙璃此刻跪坐的方位。

"药人血绘星轨..."龙璃突然嗤笑出声，沾满血污的手指狠狠按进棋盘裂隙，"原来苏姑娘连这个都教给你了？"她染金的瞳孔倒映着逐渐成型的星图，突然想起幼时浸泡的药池底部，也刻着这般纹路。

嬴无伤残留的星云突然剧烈收缩。

棋圣被根须缠绕的残躯发出瓷器碎裂声，那些冰蓝色根茎竟开始吞噬暗紫色流光。"要糟！"赤霄残魂猛地腾空，"他在用星云喂养..."

话音未落，整个地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寒突然踉跄着扑向棋盘中央，青霜剑脱手插进星图核心。

剑身没入青石的瞬间，他看见自己掌心血珠在纹路上滚出焦黑的痕迹——就像三日前苏璃用银针在他穴位上灼烧的标记。

"东南地火位！"赤霄的龙尾突然卷住林寒手腕，"用契约碑文..."残魂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经淡得近乎透明，林寒甚至能透过龙影看见后方正在龟裂的岩壁。

龙璃突然闷哼一声。

她按在棋盘上的手掌不知何时爬满冰霜，那些霜纹顺着血脉侵入心口时，竟与苏璃消散前的光点产生共鸣。"原来如此..."她染血的唇角勾起冷笑，"老东西在借星图反向侵蚀..."

棋圣胸腔里突然爆出青铜色的光。

原本缠住嬴无伤的根须尽数崩断，半截罗盘裹着星云残片，竟在虚空里重组出半幅星斗棋盘。

林寒心口的光点突然不受控制地浮出体表，在他与棋圣之间拉出一道璀璨星河。

"小心！"龙璃的警告混着血沫。

她强行催动药血，掌心血晶突然炸成红雾，暂时阻隔了星河流转。

林寒趁机翻身滚向契约碑文，却摸到满手粘稠——不知何时，碑文裂缝里渗出的不再是金液，而是散发着药香的...

赤霄残魂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

即将消散的龙影猛地撞向星斗棋盘，爆开的魂火将罗盘灼出蛛网裂痕。"记住！"它的声音随着飘散的魂火碎片传来，"命脉在..."

余音被地脉崩塌的巨响吞没。

林寒的手掌还按在异变的契约碑文上，突然察觉到某种熟悉的震颤——就像苏璃教他配药时，银针在瓷碗边缘敲出的节奏。

棋圣的冷笑突然凝滞。

西北角的岩层传来奇异的叩击声，像是有人用青竹杖轻点地脉。

林寒后颈寒毛突然竖起，这种被深渊凝视的颤栗感，竟与当年他在药庐初见苏璃时如出一辙。

赤霄最后爆开的魂火碎片还在空中飘荡，其中一片恰好落在他染血的掌心。

林寒突然瞪大眼睛，那抹即将熄灭的火光里，分明映出个拄着青木杖的模糊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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