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暴雨中的蝴蝶

楚隐将染血的厨师服扔进洗衣机，冷水冲刷下，暗红色逐渐晕开成诡异的漩涡。

他掀开地板暗格，取出封存三年的军用水壶，壶底刻着"CLAUDE"的烫金字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你和克劳德到底什么关系？"陈橙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隐猛地转身，看见她倚在门框上，晨光正穿过她发间的碎金，在他心口投下颤动的光斑。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突然涌来——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克劳德冲出战场，对方最后在他耳边呢喃的"去找蝴蝶"，

与此刻陈橙橙耳后若隐若现的胎记重叠。

"不重要。"楚隐扣上暗格，战术手套甩在桌面发出闷响，

"周启铭的人查到，克劳德的货会在今晚零点经过帝豪洗浴中心的地下隧道。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水壶边缘的凹陷，那是子弹擦过时留下的痕迹。

陈橙橙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要一起去。"她指尖传来的温度烫得楚隐一颤，

"昨晚柳静宜在昏迷前说，翡翠烟嘴的密码是顾家老宅的地址。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染血的翡翠烟嘴，底座内侧的刻痕在阳光下显现出"锦川路607号"。

楚隐的瞳孔骤然收缩。六年前他执行任务时，曾在克劳德的私人保险箱里见过同样的地址，

旁边压着张泛黄的报纸——头版头条正是顾家夫妇车祸身亡的新闻。

苏烬雪站在顶楼落地窗前，暴雨在玻璃上蜿蜒成血痕。

她解开旗袍盘扣，蝴蝶胎记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身后传来克劳德的冷笑："亲爱的妹妹，你真以为能骗过我？

"他西装袖口的血色鸢尾在幽暗中格外刺眼。

苏烬雪转身时已换上温柔笑意，将翡翠烟嘴塞进克劳德掌心："哥哥，我只是想帮你。

"她指尖划过他袖口的鸢尾，"你看，顾家这个地址，是不是很眼熟？"

克劳德的瞳孔骤然收缩。

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他抱着妹妹逃出燃烧的孤儿院，母亲的翡翠烟嘴在废墟中闪着幽光，而纵火者的车牌号正是"锦A·0607"。

他猛地掐住苏烬雪的下巴："你怎么会有这个？"

苏烬雪轻笑出声，任由他的手指陷入自己肌肤："因为我们都是被蝴蝶选中的人啊。

"她突然咬住他的虎口，在克劳德吃痛松手的瞬间，将翡翠烟嘴砸向窗外。

暴雨中传来玻璃碎裂声，烟嘴坠向帝豪洗浴中心的泳池，泛起的涟漪里浮现出顾家老宅的平面图。

唐园宝蹲在废墟里啃鸡腿，夏慈心的血在她球鞋边凝成紫黑色。

"唐唐别怕。"她对着空气说话，突然被人捂住嘴巴拖进灌木丛。

"嘘——"林霜语的香水味混着雨水灌进鼻腔，"我带你去找顾辞哥哥。

"她掏出染血的账本，"夏院长在黑市买的儿童防弹衣，收货人是.......

话音未落，废墟传来引擎轰鸣。克劳德的黑色悍马碾过瓦砾，车灯扫过林霜语惊恐的脸。

唐园宝突然咬住她的手，趁乱将账本塞进排水口。

林霜语吃痛松手，账本顺着水流漂向排污管道，封面上"克劳德药业"的烫金字在雨水中忽明忽暗。

"抓住她们！"莫尔的枪响在废墟回荡。

林霜语拽着唐园宝躲进破屋，子弹擦过她耳边打进墙壁。

唐园宝突然指着通风管道："有光！"管道深处闪烁的红点，正是顾辞等人的战术手电。

顾辞将染血的翡翠烟嘴拍在桌上，沈逸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地址破解了，是郊外的废旧化工厂。

"他调出卫星地图，"但这里上个月就被克劳德买下来了。

"屏幕上闪烁的红点，与林霜语账本里的坐标完全重合。

"看来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查。

"林宇往枪里压子弹，战术腰带在腰间发出金属摩擦声，"老子今晚就去端了他老巢。

"他后腰的蛇形纹身随着肌肉鼓动，那是三年前为救顾辞被刀划开的伤口。

"等等。"陈橙橙突然想起什么，"柳静宜说过，顾家地址是密码，但她母亲和克劳德的母亲是同事......

"她的声音突然颤抖，"顾辞，你父母可能不是车祸死的，是被克劳德.......

酒吧的吊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传来玻璃瓶碎裂声，周启铭的声音带着血腥气："克劳德的人......从地道......"他的话被利刃贯穿喉咙的声音截断。

顾辞在黑暗中摸到陈橙橙的手，她无名指戴着的银戒突然发烫——那是顾母临终前交给她的遗物。

暴雨倾盆而下时，顾辞的车冲进化工厂铁门。生锈的传送带突然启动，

顾悠被绑在装满毒品的集装箱上，身边站着举枪的莫尔。

"顾辞哥哥！"唐园宝的尖叫从通风管道传来。顾辞抬头的瞬间，莫尔扣动扳机。

子弹擦过他的太阳穴，却打中了突然扑过来的林霜语。

"快走......"林霜语倒在他怀里，鲜血浸透香奈儿套装，"密码在唐园宝的蛀牙填充物里......

"她的瞳孔逐渐涣散，"告诉苏烬雪......蝴蝶飞不过沧海......"她的指尖划过顾辞后颈，那里有块与克劳德相同的蝴蝶胎记。

唐园宝突然从管道里钻出，嘴里含着颗银色填充物："给！"

填充物内部刻着"CLAUDE1998"。顾辞将它插入集装箱锁孔，

柜门缓缓打开——里面堆满标着"顾氏药业"的纸箱，箱顶压着他父母的死亡证明，死因栏写着"急性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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