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流涌动，阴谋初现

林辰盘坐在蒲团上擦拭着青铜短剑，窗外忽然掠过三道青色符纹。

这是核心弟子专用的传讯符，他眯眼盯着悬浮在窗棂上的光斑，指节不自觉抵住剑脊的冰裂纹。

穿过三座紫藤缠绕的回廊，陈玄风正在凉亭里煮茶。

青玉茶釜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袖口暗绣的银蟒纹，这位核心弟子抬头时，林辰恰好看见他眼底转瞬即逝的灰芒。

"林师弟这身炼体功夫，倒让我想起二十年前陨落在黑风涧的戒律堂首座。"陈玄风将茶盏推过石桌，琥珀色茶汤里沉着半片金鳞，"听说《太清玄元炼体诀》修到第三重，连筑基期的玄冰剑气都能硬抗？"

林辰垂眸盯着茶盏里扭曲的倒影。

昨夜他在后山试招时，确实用肩胛骨震碎了七根玄冰锥。

此刻丹田处蛰伏的气血突然翻涌，提醒他茶汤里掺了能诱发功体躁动的离魂散。

"师兄说笑了。"他屈指轻弹杯沿，茶汤瞬间凝结成冰，"我这微末道行，怎敢与戒律堂前辈相提并论。"冰晶在掌心融化的瞬间，三滴掺着离魂散的毒液已顺着指缝渗入石桌缝隙。

陈玄风抚掌大笑，腰间悬挂的九节鞭却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

直到林辰转身走出十丈开外，那根缠绕着暗红血纹的鞭梢还在石桌上刻出深达三寸的"死"字。

次日寅时，修炼场东侧的石林还浸在靛青色晨雾里。

林辰贴着刻有镇山符的玄武岩移动，耳畔传来赵无极刻意压低的破锣嗓："...在困龙阵里埋了十八枚封灵钉...只要他踏入阵眼..."

"事成之后，这瓶玄元丹就是你的。"陈玄风抛出的玉瓶撞在岩石上，清脆响声惊飞三只赤尾鸦。

林辰屏息捏碎藏在袖中的匿形符，看见赵无极贪婪的脸被丹药幽光映得发绿。

当夜子时，林辰拎着酒坛出现在观星台。

正在演练剑诀的弟子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徒手拍碎七块试剑石，飞溅的碎石在月光下划出流星般的轨迹。

赵无极果然带着五个内门弟子从云梯窜上来，领口还沾着玄元丹特有的青檀香。

"林师弟好俊的功夫！"赵无极掌中聚起黑雾缭绕的摧心掌，"让师兄试试你这身子骨经不经打！"

林辰暗运炼体诀，皮肤浮现出青铜器般的暗纹。

当裹挟阴寒之气的掌风撞上胸口时，他借着反震力踉跄后退三步，靴跟精准碾碎埋在地砖下的灵石阵枢。

霎时间，整座观星台的防御阵法亮起刺目金光，赵无极膝盖突然爆开两团血花——那是林辰昨日暗中替换的爆裂符起了作用。

"赵师兄怎么跪下了？"林辰捂住胸口轻咳，指尖却悄悄勾住缠绕在赵无极脚踝的无形气劲，"莫不是修炼邪功遭了反噬？"

围观人群中传出压抑的抽气声。

谁也没注意到，西北角屋檐下闪过半片绣着银蟒纹的衣袖。

林辰望着陈玄风消失的方向，舌尖舔去唇角伪装伤势的血浆，任由某个急匆匆跑向药王谷的身影带走自己"重伤"的消息。

江羽裳闯进院门时带翻了两株青玉竹，素白裙裾沾着夜露刮过石阶。

林辰刚褪下染血的里衣，就听见木门被剑气震得哐当乱晃。

"药王谷的赤苓膏。"瓷瓶带着寒气砸在床沿，江羽裳指尖凝着未散的冰霜剑气，发间玉簪歪斜着戳进松散的发髻，"赵无极膝盖里嵌的爆裂符残片，至少用了三昧真火淬炼。"

林辰拢着衣襟轻笑，后背狰狞的淤伤在烛火下泛着青铜光泽。

他故意让药瓶滚到脚边，俯身时锁骨擦过对方来不及收回的指尖。

江羽裳耳尖腾起薄红，突然掐诀冻住他手腕命门："经脉里藏着七处暗伤，这就是你说的无碍？"

窗棂投下的菱形光斑正在两人衣摆间缓缓挪移。

林辰嗅到她袖口沾染的雪松香里混着丹炉焦味，忽然想起这味道与三日前器冢炸炉时飘出的青烟如出一辙。

原来那日躲在残碑后替他挡住飞溅的玄铁渣的冰蓝剑光，并非错觉。

"江师姐的凝冰诀越发精妙了。"林辰任由寒霜顺着腕脉爬上小臂，突然翻转掌心托住对方即将坠落的簪子，"只是这九曲连环扣的暗器机簧..."他指尖拂过玉簪尾端细微的裂痕，"下次淬毒时，记得避开离火位。"

江羽裳抽回簪子的力道带着三分羞恼，却在瞥见他腰间渗血的绷带时化作一声叹息。

她甩出冰绡将药瓶卷到掌心，弹指震开瓶塞的动作惊飞窗外偷听的蓝翎雀："躺下！"

子时的梆子响到第三声，林辰摸着覆满药膏的后背坐起身。

月光将窗台上那抹冰晶凝成的并蒂莲映得剔透，莲心还嵌着颗能解百毒的鲛珠。

他捏碎珠子的动作在看到墙角阴影时骤然停顿——半片绣着火焰纹的衣角正卡在墙缝里簌簌发抖。

"出来吧。"林辰对着虚空屈指轻弹，匿形符烧焦的味道混着酒气漫开。

周逸尘讪笑着从梁上翻下，怀里还抱着沾满泥巴的鎏金酒壶："江师姐的凝冰剑把药王谷西墙捅了个对穿，现在全派都在传你被她捅了个对穿。"

林辰踹向酒壶的腿风突然转向，将窗缝里射来的玄铁镖钉在房梁上。

镖尾缠着的血书展开时，陈玄风修炼禁术的留影在水纹纸上诡异地流动，最后定格在"蚀骨腐心咒"五个腥红篆字。

"这局棋..."林辰将血书按在烛火上，看火光吞没画面里那截缠绕咒文的鞭梢，"该我先手了。"他蘸着酒水在桌面画出大比对阵图，指尖重重碾过"李青阳"三个字时，瓦檐上传来毒蛇蜕皮般的窸窣声。

周逸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的酒渍不知何时泛出诡异的青紫色。

林辰眯眼望向窗外飘过的磷火，今夜的风里带着沼泽瘴气特有的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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