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校庆倒计时

排练室的镜子映出林竹昊绷直的脊线，迟傲的篮球在木地板上弹跳出《蓝色多瑙河》的节奏。唐果举着DV机倒退拍摄，猫耳发卡撞到把杆："迟哥，让你扔篮球不是砸钢琴！"

沈确突然推门而入，周予抱着道具星空幕布紧随其后："学生会抽查节目进度。"他的领带夹擦过林竹昊肩头，镜面反射出与二十年前合影如出一辙的站姿。

"停！"林竹昊突然按住迟傲运球的手，"第三小节篮球该从钢琴左侧..."话音未落，迟傲的护腕勾住他衬衫下摆，纽扣崩落滚进三角钢琴底部。陈暮从幕布后递来工具箱，1999届的维修标签在日光灯下泛黄。

夜班阿姨的关东煮香气飘入时，迟傲正跪在地上找纽扣。林竹昊忽然将冰镇茉莉茶贴上他后颈："最后一颗饭团，换你衬衫第二颗纽扣。"便利店塑料袋窸窣作响，夜班阿姨的赠品钥匙扣晃着褪色的宠物医院logo。

周予的星空幕布轰然坠落，沈确被他护在身下。唐果的DV机忠实记录着：飘落的蓝纱覆在两人身上，像极了1999届照片里的天鹅座星云。林竹昊的指尖掠过迟傲锁骨："当年也有人在这里丢过纽扣。"

更衣室突然停电，陈暮的钥匙串在黑暗里发亮。迟傲握着的冰茉莉瓶身凝出水珠，滴在林竹昊膝头："你早知道沈予清是我..."

校医室的紫外线灯管滋滋作响，迟傲的指节擦伤在林竹昊的棉签下泛着碘伏的金黄。唐果的DV机对准窗外："快看！天文社在调试望远镜！"

周予突然撞开门，怀里抱着撕破的星空幕布："沈确的脚踝..."话音未落，沈确拄着单拐出现，领带夹在阳光下折射出1999届毕业照的残影。林竹昊的白衬衫擦过迟傲鼻尖，沾着关东煮汤料的创可贴贴上他伤口："赔你的纽扣。"

道具室尘封的时光胶囊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陈暮的钥匙插入1999届储物柜，褪色的篮球滚出，表皮印着与迟傲护腕相同的磨损痕迹。夜班阿姨的收音机突然播放《蓝色多瑙河》，二十年前的校庆录像在唐果的DV屏幕闪回——弹钢琴的少年转身时，后颈的朱砂痣在聚光灯下宛如星子。

"这才是真正的赔礼。"林竹昊忽然解开第二颗纽扣，线头缠着枚天鹅座徽章，"1999年6月21日，有人用冰茉莉瓶盖刻了这个。"

礼堂顶灯骤然坠落，迟傲抱住林竹昊滚进三角钢琴底部。崩裂的水晶灯在琴键上砸出变调的和弦，周予的星空幕布再次坠落，这次稳稳罩住沈确的单拐。

在飘散的彩带碎屑中，迟傲的篮球茧擦过林竹昊的唇纹："你早该告诉我..."

"告诉你转学生不该偷藏学长照片？"林竹昊摸出校牌夹层的剪报——三年前市篮球联赛上，迟傲锁骨滴落的汗珠在镜头里凝成天鹅座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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