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冤家路窄

“小禾，你说那些达官贵人的大宅子真的那么好住么？不就比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房子大了一些，人多了一些，为什么那么多人想住进去呢？”白梓默伸出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头发，上面有淡淡的荷花香，老夫人喜欢荷花，院子里倒是种了一株。

有事无事的白梓默也经常吟诵那首象征着高贵和典雅的诗，里面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在荷花池里斟酌过一般，像老夫人说自己是从污泥里爬出来但是一身清雅。

“扑哧。”一旁的小禾本来正拿盯着糖葫芦在想自己能不能把一整颗山楂都放在嘴里，忽然听到自己面前的小姐这样一番感慨。

小禾便禁不住笑出声来。

白梓默白了小禾一眼，“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白梓默佯装愤怒。

小禾便敛了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小姐，小姐，小禾没有取笑您的意思，小禾只是觉得，我们家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比那些平民百姓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虽然那王府华丽，但是也终究比不上自己家，只是......”

小禾本来滔滔不绝的小嘴忽然闭上了，拿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白梓默。

白梓默气结，“哎，你知道不知道我最讨厌两种人。”小禾不作声，等着白梓默往下说，白梓默拿眼睛斜了小禾一下，打鼻腔里哼了一声。小禾就更害怕了。哆嗦着问白梓默，“小姐，小禾不懂您的意思。”

白梓默看着小禾哆哆嗦嗦的样子，活像一只刚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乳臭未干的小猫。便存心要逗逗她。“本小姐啊最讨厌的第一种人就是自以为是整天摆出一副谁都欠他钱的欠扁样子的人。”

说到这里，白梓默顿了顿，余光里看到小禾聚精会神的竖着耳朵听着，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面的那个小人却早已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狂笑了。认识小禾这么多年来，她这个小丫头虽然胆小，还爱哭，但是每次有人刁难自己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

为此，小禾没少替白梓默挨打。

每当看到小禾身上的那些伤痕，还有那伤痕累累的手上，白梓默的心就跟要被揪出来似的疼。

“那，小姐，您讨厌的第二种人不会就是小禾吧。小禾冤枉啊，小禾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只不过是想给小姐卖个关子。”小禾低着头，嗫嚅着。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白梓默看着小禾，就好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被关在柴房里，宁肯饿上三天也绝对不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哈哈，本小姐跟你开玩笑啦，最讨厌的第二种人啊，就是说话只说一半的。”小禾本来还想说什么，听白梓默这么一说立马就把小嘴撅起来了。

“那小姐说的不还是小禾么，小禾刚刚的话可是只说了一半的。”白梓默摸了摸小禾的小脑袋，“啊呀，本小姐都说刚刚是逗你玩的了，何必那么当真呢，再说我们要抓紧时间逛街啊，不然以后进了那个傻子王爷的王府，我们可真就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了，到时候要是想出来估计就得翻墙了，不过话说回来，小禾，你会翻墙么？”

小禾无奈，她打小跟着白梓默，会不会爬墙白梓默心里跟明镜似的，小禾急了，跺着脚，“小姐！你又在拿小禾开玩笑了。”白梓默看着小禾涨红了的小脸就跟西红柿似的，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小禾，刚刚你没说完的那另一半是想说什么啊。”白梓默弯腰看着街边的拨浪鼓。顺手摆弄了几下。

看着铺子的老板是个精明人，一看白梓默就知道她不是一般人，便开始竭力推销起来。

“哟，小姐，你真是好眼光啊，我这个拨浪鼓可是从东洋运过来的。”老板竭力吹嘘自己的商品，白梓默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舍得拿出来卖啊？”

老板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不是家里比较困难嘛，全家上上下下都等着小的养活呢。

小本生意，但是小姐你也看到了，小的的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哪像小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白梓默被他这啰啰嗦嗦一大堆搞的非常不耐烦，摆了摆手说，“你从哪看出来本姑娘像富贵人家的？”

老板搓了搓手赔着笑脸，心想这个姑娘表面上看着挺和善没想到这么难缠，本来以为她听说家里的遭遇心子一软就买下来了，没想到这竟然还打听上了。

小禾看着那老板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的尴尬样子，心下一软，扯了扯白梓默的袖子，低声说：“小姐，看他也挺不容易的，咱们就买了吧。”白梓默闻言，放下拨浪鼓，直勾勾的看着老板，老板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急忙问，“小姐，小的要是有哪里说错了您尽管开口便是，您这么看着小的，小的......”

“呵呵，老板，我买这个可以，但是你不能骗人，早在上个月京城里便来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和东洋人来往，这个你恐怕不会不知道吧，还有你拿这个把戏骗了多少人？怎么，东洋的东西就一定好吗？”白梓默步步紧逼，老板一退再退，脸上直冒冷汗。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把白梓默和小禾围在中间。

都说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在群众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下，小老板终于交代出了出处，是方才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放在这里的，说是等会会有一个姑娘经过这里。白梓默看着把头低的恨不能钻到地下的老板，在心里冷哼一声，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顾劼，他也来了。

“你滚吧，别人本小姐再看见你！”

白梓默双手交叉在胸前，望着连滚带爬恨不能长出翅膀飞出去的老板。继而又转过身看到人群依然没有散去，不禁怒火中烧，“都看什么看啊，赶紧散了！”白梓默使出她的狮吼功，人们不禁打了个哆嗦赶紧散去，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这时，楼上的那双眼睛把一切都映入了眼里。

白梓默，你果然来了。修长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那日的事情本王一定会讨一个公道回来的。咱们走着瞧。发生在暗处的独白白梓默并不知情，于是拿着那个从东洋飘来的拨浪鼓转了起来，小禾的谨慎的跟在白梓默后面，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但是一回头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奇怪了，小禾猛地回头，依旧是三三两两的行人，依旧是沿街的叫卖声。察觉的小禾的异常，白梓默拿拨浪鼓敲了一下小禾的小脑袋，“怎么，看到哪个帅哥了，趁着本姑娘心情好给你牵个线搭个桥。找个如意郎君把你许配出去也算了了本小姐一桩心事啊！”白梓默一副我已经活了两百年看破人间的表情，坏笑着看着小禾一脸窘相。

“没有！小姐，你就会取笑小禾，小禾不要嫁人，要一辈子呆在小姐身边。”小禾低着头害羞的说。刚刚她没有说完的话的后半句其实是，只是华丽的王府终究比没有人气的旧家好，听说小姐要嫁的人是个傻子，但嫁过去终究是正牌王妃，明媒正娶也不会受委屈。

尊卑有序的这个道理在平凡人家都极为重视，更何况在皇亲国戚的家族中呢。

但是小禾把这些话咽在了肚子里，不管以后白梓默遭受到怎样未知的将来，她小禾都会永远站在白梓默的身前，保护她。

“咕~”就在这时，小禾的肚子悄悄的表示了一下抗议，小禾赶紧用手捂着肚子，白梓默还是听到了，她朝小禾笑了笑，“饿了？”小禾尴尬的回以一笑，那双仿佛装着日月湖的眸子里波光粼粼。

白梓默莞尔，环顾四周指着前面的一家酒楼对小禾说，“今儿个本小姐请你吃顿好的。”小禾看着白梓默苦涩的一笑，估计吃完那顿好的，她们的荷包也就饿死了。

但看着白梓默那样开心，小禾不忍心破坏她的好心情，毕竟白梓默是像阳光一样寂寞的女子，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但只有小禾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亲情、友情还有爱情。

如果那一次她没有那么孩子气，也许她现在已经风风光光的嫁入了顾王府，从此丰衣足食一辈子，不用再担心吃到馊饭，不用再担心刮风下雨的时候屋子里会漏水。

唉，也许上天没有让白梓默的人生这么一帆风顺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它自有它的安排吧。

小禾叹了口气，再抬头的时候发现白梓默已经消失在人海里，只剩下她裙裾之间的香味了。

小禾慌忙提着裙子往前追，“小姐，等等小禾啊......”已经是傍晚，夕阳稀稀拉拉的洒在街道上，周边卖首饰的小摊变成了卖馄饨的铺子，大街小巷充斥着阵阵香味。而此刻在酒楼里的两人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厅，心里正疑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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