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

她喜欢那首歌的歌词。但绝不只是因为这一点。她最近总是循环播放这首歌，是因为她觉得听到副歌时总会想起孟宴臣破碎的灵魂。

那破碎的灵魂和自己是如此相近，她也想要亲手修复好他的一段过往。尽管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砸了石子也掀不起什么波澜的、好感与心疼。

她想，如果、如果她的心底也有一处柔软的土地可以开满鲜花，或许也能够治愈他所有的年华吧。可是，只可惜她的心里已经没有这样一片土地了，种出来的鲜花也大多都是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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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走进酒吧的时候，在纷乱又嘈杂的环境中缓了许久。他不是很擅长....甚至有点不太喜欢这种嘈杂的氛围。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环境里并没有这样的场合，所以本能地有些难以适应。

就在他寻找着还若的身影时，他再往里走走，就听见由远及近的歌声——是熟悉的声音，那来自唱台。

他有些无措地、惊诧地、愣愣地抬起头，看见还若带着些醉意地站在唱台上，大屏幕播放着这首歌的歌词。

“我的心啊我的心，整栋出租，处处都给你，种好的鲜花，治愈你的白发。别害怕...别害怕，有我在的地方啊...永远开满了鲜花.....”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他慌乱不安的心才勉强安放下来。可她的醉意又是那样刺目，酒精上脸的样子让她看起来脸颊都红红的，像落日的夕阳。

歌词从她的口中婉转道出，悠扬又缠绵的声音回响在整个酒吧里。歌词和她的、和他的心境都是那样应景。

他只觉得还若像极了一把小提琴，揉进了太多被翻阅的篇章，同时不甘屈服地奏出一段又一段乐谱。

提琴没有最终局，只有弦断才能结束一切音符一样的缘。在这场天秤的博弈中，爱与不爱似乎才是谜底，天秤没有倾向哪一方，两个人都在摇摆不定。

他们相似又不同的命运被这杆天秤审判着，总有一天会倾斜向某一方。但又都默契地知道，命运的尽头一定不会是恨，或不说。

她是提琴，是蛇，是可望不可及的冰山一角，是轻柔地触碰他的命运，她避之不谈的东西，成为审判，像极了他从前的自己。

夏峎眼尖的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孟宴臣，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让他坐下来等。

夏峎：小孟总？

孟宴臣惊诧地回头，虽然不认识，但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

孟宴臣：请问你是…？

夏峎：我是夏峎，还若的同事

夏峎：旁边这个醉不拉叽的傻子是宋以辞，也是还若的同事

其实他也是想好好介绍的，只是喝了一点酒，酒精上脑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保持绝对的理智，这样一来他中二的本性就再也掩盖不住了。

听到夏峎这么说的宋以辞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卡座上站起来，宋以辞本来就话密得很，喝了一堆酒以后简直就跟发电报一样一直在输出。

宋以辞：说谁呢你！天杀的我要跟你拼了！

夏峎：别告诉我你要当着小孟总的面儿发疯，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

孟宴臣没忍住被逗笑了一声，随后跟着他俩坐下来，虽然还是有些拘束，但架不住夏峎和宋以辞都是健谈的人，脑子跟缺根弦一样话密得很，不一会儿就和孟宴臣拉进了关系。

说实话，孟宴臣还是很感谢他们今天在场的。他能够理解还若这些年积攒的压力，确实也需要一个这样的环境让她好好宣泄一下。

至少他们两个人今天是陪在还若的身边，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来这里喝酒的话，恐怕就不能这样安全了。

孟宴臣盯着唱台上的还若，歌曲似乎要接近尾声了。她被舞台的灯光包裹着，身后像是长出了翅膀。歌词从她的口中流出，每一句都是那么迸发着生命力。

他想，这就是她多年以来藏起来的钝痛吗？因为她对生活还抱有希望，所以要以歌的形式传唱出口。

还若环视着台下的目光，本来只是想看看夏峎和宋以辞的，却没想到在熟悉的卡座上看到了熟悉的人——是孟宴臣。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当初选这首歌的时候她也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可还若还是很快稳住了自己的声线，至少唱完这首歌再去思考别的事。

可是还若不知道，孟宴臣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还若。他认为那首歌是他给自己的寄托，他想要通过舞台的光芒看到她昏暗的影子，可却只能看到一片洁白的羽毛。

那些痛苦在她身体里藏了多久呢？久到可以开出一片鲜花、长出一对翅膀，久到没有人看见，久到她不愿意谈起，久到没有人问过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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