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檐角铜铃叮咚。
长安城西的悦来客栈二层,青衫公子执棋对月,棋子落盘声惊破雨幕。
宫灵沐踉跄着撞开屏风,朱红裙裾拖过雕花地砖,右肩血渍正洇开狰狞的花。
她倚着廊柱喘息,鸦青长发散落如瀑,偏生眼尾那颗朱砂痣,艳得惊心动魄。
她抬眸,指尖死死扣住怀中半块青铜虎符,虎口被勒得发白。
宫灵沐:公子,可要买消息?
宫灵沐:岭南节度使谋反的证据,换你半盏伤药。
雨珠顺着窗棂滑落,在沈延之斟茶的手背上碎成晶莹。
沈延之:姑娘可知,这虎符缺的另一半,
他斟茶的手稳如松枝,茶汤却在盏中荡出涟漪。
话音顿住,他指尖轻叩桌面,墨玉棋子在棋盘上转了半圈。
沈延之:此刻正在太子书房的紫檀匣里。
血珠从宫灵沐下颌坠落,在青砖上溅开红梅般的印记。
她忽然低笑,笑声里浸着刀锋般的冷。
宫灵沐:所以才要请沈公子做个中人
宫灵沐:用太子的密令,换节度使的反状,如何?
说罢,她往廊柱靠得更松,露出腰间半截染血的玉佩,正是皇室公主才有的形制。
檐角铜铃骤响,似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发出尖锐示警。
十二道寒芒破窗而入,挟着森冷杀意刺向两人!
沈延之旋身挥袖,棋子化作银芒迎敌,却见那女子已跃上横梁,虎符与半片染血的玉佩同时坠落他怀中。
宫灵沐:后日卯时,朱雀大街老槐树!
宫灵沐:带着太子的人,来取岭南十万铁骑兵符!
话音未落,人已借横梁倒翻,破窗没入渐歇的雨幕,只留风卷残雨扑进窗棂。
沈延之接住物件,展开玉佩,内侧「永和公主」四字在晨光中泛着幽光。
窗外雨声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
楼下掌柜佝偻着擦拭血迹,忽压低声音,仿佛怕被夜色余孽听见
严格:沈少爷,那姑娘是三年前坠崖的镇远镖局千金......
话音隐入风里,惊起檐下归燕,扑棱棱振翅划破微亮的天。
案头棋子突然震颤,如被无形之手拨弄,半副残局竟自行补全,黑白子交错间似藏千军万马。
砚中墨汁诡异地凝成血字:虎符有毒,公主已薨。
晨光刺破最后一缕雨幕,长安九门高悬的青铜虎符映着初阳,恍若九只沉睡的兽。
太极宫飞檐之上,朱红裙裾一闪而过,女子肩头伤口处,岭南节度使的黑鹰图腾赫然醒目,偏生那图腾边缘渗着血,像极了欲振翅的煞神。
卯时三刻。
朱雀大街老槐树还挂着晨雨。
沈延之袖中虎符发烫,树皮裂缝里忽穿出半支银镖——正是三年前镇远镖局的「寒鸦镖」。
树冠枝叶簌簌作响,朱红裙裾裹着药香掠下,女子肩头黑鹰图腾已被朱砂掩盖。
宫灵沐:沈公子好兴致
她抛来半片虎符,边缘凝血呈紫斑。
宫灵沐:可还记得三年前雁门关外,是谁替你挡了岭南十二刀?
沈延之掀开她衣领,锁骨处三寸刀疤蜿蜒——正是当年镇远镖局总镖头替他受的致命伤。
树下阴影里转出玄甲卫统领,腰间玉牌刻着太子亲卫的「忠」字。
延之转身时,老槐树年轮突然翻转,露出岭南节度使密信:「虎符浸毒,公主替身已死,速取沈延之项上人头」。
楚墨:既知密信内容,沈公子怕是不能走了。
寒光乍现,剑刃直指沈延之咽喉。
宫灵沐:忠字玉牌?太子给的权,也配在这儿拿人?
她旋身踢向老槐树,年轮翻转处突射出毒箭,直奔楚墨麾下玄甲卫。
沈延之抓住宫灵沐手腕疾退,却见她反手扣住他脉门。
宫灵沐:看清楚了,这才是镇远镖局的杀招。
毒箭擦着衣角而过,楚墨大怒挥剑,剑气割裂宫灵沐袖摆,露出小臂上与老槐树年轮同纹的刺青。
宫灵沐:三年前坠崖,你以为是意外?
宫灵沐:是太子借岭南之手,要灭镇远镖局满门——就因我们发现了虎符里藏的……
话音未落,老槐树轰然炸裂,无数青铜碎片裹着密函冲天而起。
沈延之扬袖卷来一封,展开只见朱砂写就:天策军旧部,听令清君侧。
楚墨见字色变,突然弃剑跪地。
楚墨:末将不知将军在此!
他盯着沈延之腰间玉佩,那竟是天策军遗失多年的虎符残件。
沈延之:退下吧。
沈延之:也是时候散场了,镇远镖府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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