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危机被解除，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陈思思露出轻浅地笑，想要和舒言传达喜悦，感觉身体一空，体力告罄，一直运作的翅膀停止扇动，双眼控制不住合上，少女直直下坠，快速降落产生的风力将单薄的脊背弯成弓形。

密切关注进程，以计算时间的舒言自然看到了冰的粉碎。儒雅的眉眼带上明显的喜色，这时候能共享成功的也唯有她，目光从雪花移向少女的位置。却只能看到目眦尽裂的一幕。

“思思！！！”

没有对视上那双熟悉的桃花眼，也没有想象中的微笑绽放的花瓣。只有垂直下坠的蓝色，和那对无力的雀羽翅膀。

收回仙力输出，舒言留下时间法盘继续运作，自己边跑边计算坠落的最后位置，只求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那里，在落地之前接住她。

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更久。但绷紧的心脏已经无法感受时间的流速，眼看少女离地面越来越近，舒言提速攒力向前一跃。

长着蓝色灵纹的手臂前伸，纤瘦的身体落入怀中，舒言收紧手臂，呈保护状锢住无力的少女。

眼看要落到天台，舒言伸出一条腿先落地缓冲力道，结果灰色的水泥地上出现一道漩涡，根本来不及躲开，只能进入。

二人一消失，漩涡立马合拢关闭，灰色地面毫无异样，仿佛从未出现。

......

光影明灭，古老悠长。如同在博物馆里见过的胶片一样，无数时间片段占据着一方，转轴放映着，有过去、现在以及未来，诉说着时间的魅力。

随心所动，一层薄毯平铺在隐有流光的曜石地面。舒言将怀中少女稳妥放下，独自靠近时光转轴，他看到了齐娜的时间，比起齐奶奶不舍触及陈年疤痕的简单描述，齐娜不愿被可怜的避而不谈，舒言在这里看到了齐娜父母的飞机失事、他们对年幼女儿和年长母亲的抱歉，看到了只能依靠祖母的齐娜被周围人同情可怜或欺凌孤立。

难怪齐娜的性子那么懦弱，在他们成为共同秘密的友人之前，一直是菲灵在守护齐娜。

逐渐清醒的陈思思睁开眼，便看到流动的放映轴前，莫名透着坚决意味的修长背影。她打量着充斥时间气息的环境，眸中闪过迷惑，难道她还是花费了很多时间？才会仍然被卷进时间裂缝。

“舒言？”

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陈思思走近沉思的少年，轻声询问。

“思思，我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似是被惊醒，舒言伸手在脸上轻抚，侧头对视上担心的眸子，温和地说着自己的发现。

陈思思看了看齐娜的时间，又回眸盯着一脸坦然的舒言，叹了口气，郑重说道：“舒言，改变是需要代价的。”

这样的代价，你能够承担吗？

在“梦”中，舒言的确拾回了齐娜的笑容，可是他的被时间惩罚，生命以多倍速度过，还有之后没有尽头的劫难，到最后，他会后悔、懊恼吗？

“思思，能换来齐娜的开心，就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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