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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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第一天,德里克上学的日子终于到了.清早,蒂姆管家便推开了他的卧室门:"德里克,你该起来了,早餐已经备好,快些下来,你马上就要去斯巴利安祷告了."德里克揉着眼睛,稀里糊涂的开始穿衣服.他没想到自己这么早就得起来,之前公爵对他疏于管教,使他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不过心中的激动冲淡了他的大半倦意.德里克穿上皮鞋后,便蹦跳着跑下楼梯.喝过燕麦牛奶,吃了半块面包后,他就在蒂姆的带领下来到大门前.

马匹已经备好,他轻盈地翻上马背,随着扬起的马鞭落下,铁门开启一半的缝隙中卷过一阵粟色的狂风.蒂姆驾着一匹高大的黑马,紧紧跟在德里克身后.

清晨凉爽的微风带着阵阵花香拂过他的脸颊,将他仅存的困意一扫而空.他望着一旁追赶上来的蒂姆,大声说道:"管家先生,我以后每天都得来背《圣经》吗?"

蒂姆也大声回应道:"想必您已经了解初等学校了.公爵与凯利小姐并不信仰上帝,这可真是奇怪.因此他们也不愿意请牧师来,您便只能在斯巴利安学学这些了.这本来是所"星期日学校"的,不过为了不耽误您后续在山庄中接受私人教育,公爵向教堂提交了申请,副牧师丹尼斯愿意在星期日至星期四为您效劳."【注①】

在马儿全速前进的状态下,两人没多久就到达了吉默顿边缘.这儿人烟稀少,房屋也有些破败了,德里克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因此他开始好奇的四处张望.居住在这一片地区的大多是农民,此时他们都在周围的田地中耕种,也就没人注意到驾马而来的两人.

但当到达村子中央后,景像便大不一样了.一座座灰色砖石垒起的房屋建筑整齐地排列在街道两旁,各种鲜花和藤蔓从露台上垂落,神色各异的村民从路边走过,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衣着精致的两人.

"喂.快看,那两人是从荆棘坡那边过来的吧?"

"应该是的.瞧他们的衣服,吉默顿附近能穿得起这种料子的可就只有亨利•贝斯特一家和荆棘坡上的那位贵族。"

"别嚷嚷了!那个年纪大些的是夜莺山庄的管家,我认得他.快些让路!"

人群顿时噤若寒蝉,每位村民都低下头退到一旁,原本十分拥挤的道路瞬间空出了一半,蒂姆仍然板着脸跟在德里克左后方,但德里克的脸却有些泛红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突然，前方的人群中传出一阵骚动,一个戴着天蓝色帽子的黑发男孩走了出来,他怯生生地抬起头,手中攥着一枝绣球花:"先生,可以买一枝花吗?"

比德里克更先反应过来的是蒂姆.黑色的马鞭划破空气,携卷着狂风呼啸着砸在男孩面前的地面上,巨大的响声吓得男孩跪倒在地上,德里克错愕的望向蒂姆,后者只是推搡着他前进.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后,众人才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的马匹真是健壮,我也想成为贵族."

"哈哈,你先从初等学校毕业了再说吧!"

"哼,有什么好羡慕的,还不是从咱们这儿拿钱..."

"别这样,至少现在的公爵收的税可比老公爵少多了,不过他们是要去教堂吧!"

"不知道呢,贵族们的事可不是我们能猜想的..."

一堵高墙后方,德里克终于忍不住发问了:"蒂姆,你刚才在干什么?你也太不友善了!"

蒂姆冷声道:"德里克少爷,他们只是平民,您与平民之间的阶级是不可跨越的,您必须保持好贵族的仪态!这是我为您上的第一课."

“可我明明听说《圣经》里讲到……"

"《圣经》对平民来说是救赎,但对于您来说学习它只是任务，它对于您的身份及所对应的行为无法产生任何影响!而您之所以必须背诵它仅仅是因为——六岁的孩子总得学习《圣经》,这是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注②】

德里克不再说话了,他坐在马背上沉思着,默默跟着蒂姆前往教堂.刚才的一切无疑对他的认知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两人到达教堂时,周围已经围了好些人,他们都是带着孩子们来求学的,可惜斯巴利安只招收三十个学生.丹尼斯已经在等待他们了,他的笑容十分和蔼,让德里克如沐春风.

"多漂亮的小家伙啊!不愧是公爵的儿子,我很荣幸为您效劳."这是丹尼斯对德里克说的第一句话.德里克与达夫妮是由他单独教导的,后者是村中富商亨利的长女,在家中倍受宠爱,她也同德里克一样,将要在家中接受私人教育,因此两人一同提前学习.不过就在两人见面的第一天,便发生了不愉快的争吵.

"你就是德里克•斯利普吗?我叫达夫妮•贝斯特,我从父亲那儿听说过你."

"是的,达夫妮小姐."

"不过,"达夫妮话锋一转,"你的父母应该并不待见你吧,否则你不会出现在这儿."

"你不也一样吗?"德里克有些生气的回击.

"不,我可不一样,我坦然的承认单独请一位牧师对我的父亲来说并不简单,因此我只能先来学《圣经》再回家学算术和礼仪,但至于你,我早就听说公爵不喜欢你了!"达夫妮不甘示弱.

"那您可真应该先回家学学怎么说话!还有您的衣服——我家里的女仆都比你会打扮——粉色裙子配上你黢黑的皮肤可真是丑陋！"德里克被她最后的一句话激怒了,站起身愤怒的喊道.达夫妮没想到对方会这样侮辱她,一时间气得双手颤抖.她猛的把自己的桌子挪到一旁,扭头不再理会德里克.

当丹尼斯抱着两本《圣经》走进教室时,对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有些疑惑.但他并未过多理会,在讲完这天的课程并布置完功课后便离开了.当德里克从教堂走出来时,蒂姆关切地问道:"德里克少爷,今天的学习生活怎么样?"

"真是糟糕透啦!"德里克喊叫起来，在蒂姆的询问下，他详细讲出了今天的遭遇.

……

注①:"星期日学校"是一种由教堂开设的初等学校,只在星期日授课

注②.模仿自《傲慢与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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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今天作业好多，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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