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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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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德里克顶着黑眼圈缓缓来到餐厅.

“德里克,今天的早餐是覆盆子蛋糕……咦?"贝丝望着眼眶青黑,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德里克,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啊,我没事."德里克睡眼惺忪,草草吃了几口,便去找蒂姆管家了,口中还喃喃着什么.贝丝隐约间听到了《圣经》的段落,心中逐渐了然——她曾经也为了避免教父的批评而熬夜背书.

马背上的颠簸让德里克清醒了一些.他理了理衣襟,踏步进入教堂.丹尼斯把他领到后院的教室中,又回到祷告室去拿书了,诺大的房间中只剩下德里克与早就来了的达夫妮.

德里克想到蒂姆的嘱咐,正准备向达夫妮道歉,对方却先一步起身,站到他面前.德里克挑挑眉,疑惑的望向她.只见达夫妮深吸了一口气,严肃的开口:"德里克,我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父亲让我来接近你,但我不愿意这样做,他们都说这是我的责任,可我不这样认为，因为…"

"我是自由的,”她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小麦肤色的脸上满是认真。

"我不想依附任何人而活,我渴望独立,因此我对自己的命运不满,并试着改变它,不过我并不是在为自己开脱,把对别人的不满迁怒于你的身上是我的不对,因此我诚挚的向你道歉,请务必接受!"

德里克的脑中宛若有一道惊雷炸响,他并不能完全理解达夫妮的话,但这不影响他对这新奇且正确的观点表露出赞同.达夫妮看到德里克眼中的支持与崇拜,扬起一抹惊喜的笑容,她本以为自己不同于世俗的观点只会得到冷嘲热讽,但对方竟会尝着理解并赞同她!

德里克的脸上也浮现出笑意,他站起身,向达夫妮鞠了一躬道:"我也正想向你道歉呢.达夫妮,我昨天所说的都是气话,请不要再放在心上,我现在要赞扬你为世界上最有活力,最值得崇敬的人!"

两人很快成为了朋友,达夫妮向德里克分享吉默顿中发生的很多事,当听到那些充满艰辛与悲痛的故事时,他也忍不住开始叹息.联想到昨天早晨街道上民众们对自己的态度,德里克心中升起一丝担忧.

达夫妮看出了他的想法,急忙说道:当然,你不需要为此自责,人民的苦难并非由你造成,斯利普公爵的税收也是有史以来最少的了,我们应该尽快成长起来,直到有能力去帮助他们."

话音刚落,丹尼斯便推门进来了,他临时去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祷告,因此耽误了一些时间.他走上石制高台,清了清嗓子,温和的开口:"想必两位已经准备好功课了,下面我要抽查一下《圣经》的一些句子,谁先来呢?"

达夫妮率先站起来,她对于丹尼斯提出的问题都倒背如流.但德里克就没这么幸运了,他虽然也有所准备,但终究是熬夜背下来的,在睡一觉之后更是忘了大半,五个问题他只能答出三个,剩余两个只能答出一个大概.不过丹尼斯的圆滑远远超出了德里克的想象,自己都答成这样了,对方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对他说:"你做的很好,孩子."【注①】

德里克在丹尼斯慈善的目光中窘迫的坐下,一旁的达夫妮也被这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丹尼斯再次咳嗽两声,翻开桌上的书本,朗声诵读起来.

"第一天，神说:‘要有光!’便有了光…

第二天,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

第三天,神说:‘普天下的水要汇集在一起,使旱地露出来.’…

第四天……"【注②】

乏味枯燥的诵读使德里克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困意卷土重来.达夫妮倒是听得格外认真.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德里克才打起精神向达夫妮告别.蒂姆在门外等着他,在见到德里克出门后迎了上去。

“蒂姆,我今天不想骑马了。"德里克立刻提出了这个要求。

“为什么?"蒂姆疑惑的望着他.

"总之,到了荆棘坡下再骑吧!喂,蒂姆,你应该听从我的命令."眼见对方还要劝阻他,德里克斩钉截铁的说.蒂姆也只好听他的,牵着马匹向外走去.一路上,认出他们的人少了很多,德里克感到一阵久违的放松.有时,万众瞩目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呀,德里克,你回来啦!"贝丝正在清理大门旁的地砖,见到德里克后便向他打了个招呼,在对方走近些后,贝丝惊讶的发现德里克的额头上满是汗珠.

"贝丝,别一直盯着我看,我只不过是走了一会儿,一点也不累…什么?你说我看起来快站不稳了?怎么可能,我好着呢!"德里克喘着气,一口气说完后便快步走进宅子。

会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