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巅,云雾缭绕间,北老怪负手而立,面色阴沉如墨。他已独自在此等候匡连海整整半个多月,每日望穿云海,却始终未见那人身影。诺言如风,飘散无踪。北老怪心中暗自思忖,这逆徒迟迟不来,定是出了变故。然而,无论缘由如何,既为师尊,便不能容忍叛道之举。刹那间,杀意涌动,他冷哼一声,决意下山寻觅这个违背誓言的弟子,并亲手了结此事,以正天道。
可是那徒儿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行踪杳无音信,江湖之上再难寻得他的半点痕迹。
北老怪与鬼狐狸素有几分交情,因此决定前往白马寺寻他一叙。此时,鬼狐狸正盘膝于寺内一角,面色凝重。而潘玉依旧躺在不远处,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全靠体内残存的一丝意志力勉强支撑着性命。
北老怪从鬼狐狸口中得知,匡连海已然动身前往登州,去寻那隐居多年的神医。他对这位神医倒也并非全无印象。相传,此人曾因救下一个江湖魔头,招致所谓“正派”人士的滔天怒火。最终,他一身卓绝武艺被尽数废去,家人更因他的选择惨死于乱刀之下。自此之后,他独自一人隐没于世间,再不与外人相往来。
“北老怪,你现在杀了你那个徒弟还早,我看他倒是悔改不少啊。”
鬼狐狸也并非毫无人情,对于匡连海从前的所作所为,他虽然感到十分不耻,但是,匡连海毕竟也是受制于人,现在事情败露了,他也跟个老鼠似的四处逃窜,属实不易。
“老家伙,我的徒弟我自己管,我的门户我自己清理,什么时候轮到你评价了。”
北老怪依旧保持着那副古怪脾性,任凭鬼狐狸如何费尽心机、百般周旋,到头来也只能徒呼奈何,眉宇间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无奈之色。
北老怪离去之时,脚步未停,却抛下一句沉甸甸的话语,转告鬼狐狸:若匡连海归来,务必令他独身前往天山。那语气中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此行已是最后的底线,总归要讨一个交代,不论这交代是苦是甜。
与此同时,匡连海已在此守候整整一夜,却仍未见任何男子的身影。这时,小姑娘见他满脸疲惫、神情落寞,心生怜悯,便轻轻招呼他进屋歇息片刻。
匡连海:谢谢姑娘,我还是在外面等着吧,进去也不太方便。
匡连海秉持着绅士风度,恪守着自己的原则。
恰在此刻,一名从海边缓步走来的老者映入眼帘。他手里拖着沉甸甸的渔网与叉子,步伐虽略显迟缓,却透着一股常年与海浪搏斗的坚韧。看那满头银丝与脸上的沟壑,显然已是花甲之年,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那老者瞥了瞥匡连海,虽是陌生,但并不感到惊讶,走过他身边时,只留下一句话,“你走吧,我早已经不行医了。”
匡连海:先生,我真的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需要你来救。
匡连海:求求你帮帮我!
老者并没有停留脚步,放下渔网便往屋里走,那小姑娘分明喊他为“爷爷”。
匡连海:先生!
匡连海长袍一挥,便跪了下来,他急切地恳求着老者,可是老者依旧不为所动。
那小姑娘也应和着说,“公子,你还是回去吧,我爷爷早就不行医了。”
可是匡连海没有放弃,那老者似乎是好奇,于是便问了一句,“你要救的那个是你什么人啊?”
匡连海思索片刻,竟无法答出,老者又问,“既然很重要,难道她是你的爱人吗?”
这次匡连海想也没想,便回答。
匡连海:不,不是,她是我爱的人。
老者摇了摇头,凡是慕名找到他这里的,没有一个不是这样说的,可是,救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劳燕分飞,各奔东西。
老者回屋,匡连海依旧在这里跪着,想起师妹,他伤害了她太多,还记得师妹曾经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自己都没有办法回答是为了她,那样太侮辱师妹了。
老者的思绪也慢慢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他救了一个不应该救的人,他行医半生,可是却因为行医而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他痛恨自己的愚昧,竟轻易相信了那些花言巧语,这份错误如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生命里,成为终生难以释怀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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