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初晨光的双眸似是淬了毒,恨意翻涌如潮,凝成实质,将白敬亭死死锁定。
那眼神冷冽如冰刀,带着刻骨的怨愤,好似下一秒就要将白敬亭生吞活剥。
“白敬亭,你以为你能护着她多久?这所有的痛苦都拜他所赐!”初晨光脸色煞白,手指如钢钳般指着初莫寒,声音冷得好似从极寒之地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冰寒。
白敬亭连忙侧身,将身后的初画紧紧护在身后,目光坚定而沉着,犹如一堵坚实的墙。
他声音沉稳,努力安抚着初晨光几近失控的情绪:“晨光,我知道你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可伤害画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你难道真要在这无尽的疯狂中越陷越深,直到万劫不复吗?”
初晨光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突然仰头狂笑起来。
那笑声尖锐刺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沉沦?自从得知这个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然坠入了无间地狱。”
他的声音颤抖,透着浓浓的哀伤,“我曾满心欢喜地以为她会是我相伴一生的爱人,我为了她去争斗、去守护,像个勇士般披荆斩棘,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如今,我的爱没了寄托,恨也变得毫无意义,我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初画泪流满面,脸颊满是晶莹的泪花,仿佛一朵被雨水打湿的花朵,楚楚可怜。
她微微抬起头,声音哽咽,带着一丝恳求道:“晨光哥哥,命运或许对我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但我们不能就这样被它打倒,我们可以试着放下过去,重新去寻找生活的意义,而不是走上绝路。”
“你懂什么!”初晨光怒吼一声,声音如炸雷般在房间里响起,他的双目通红,布满了血丝,状若疯狂,“你的人生还能重新开始,可我呢?我的信仰、我的爱情,全都建立在一个美丽的谎言之上,如今,这一切都像泡沫一样,在阳光下瞬间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绝望的气息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初莫寒面色憔悴,满脸的懊悔与自责,他脚步踉跄地走向初晨光,声音颤抖着说:“晨光,是爸爸错了,都是爸爸的错,害苦了你们,你要恨,就恨我吧,求你放过画儿。”
初晨光缓缓转过头,看向初莫寒。
那眼神里的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的悲凉,宛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恨你?现在仇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的光,早在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就熄灭了,我的世界从此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白敬亭看着形如枯槁的初晨光,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怜悯。
他走上前,轻声劝慰道:“晨光,命运虽然给我们带来了诸多磨难,但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解脱。
你曾经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初晨光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表情渐渐变得麻木而空洞。
“善良?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善良就是一个笑话。
它只会让我成为别人眼中的蠢货,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说完,他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头,身体微微颤抖,像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初画再也忍不住了,她用力挣脱开白敬亭的保护,脚步踉跄地走向初晨光。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温柔,轻声说道:“哥哥,这个真相虽然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我们的心,但我们还有彼此。
我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相互扶持,共同面对。”
初晨光缓缓抬起头,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初画,目光复杂而深沉。
他沉默了许久,才喃喃地说:“家人?我们怎么能以家人的身份面对彼此呢?这沉重的罪恶感和痛苦,不会因为一句‘家人’就消失不见的。”
白敬亭走到初晨光身边,伸出手,掌心朝上,声音诚恳地说:“晨光,跟我走吧!离开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也许这会很难,但总比在这里自我毁灭要好得多。”
初晨光看着白敬亭伸过来的手,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白敬亭的手。
那双手冰冷而僵硬,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他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语气坚定地说:“白敬亭,我会试着放下这一切,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画儿,我不想让仇恨的火焰再灼伤她,不想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初画泪如雨下,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喊出了一声:“哥哥……”
初晨光淡淡地看了初画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有不舍、有眷恋、有痛苦、也有无奈。
而初画她知道,这一次,初晨光将彻底走出她的世界,从此,他们的人生或许再也没有交集,心里突然莫名的很难过。
而初莫寒走到初画身边,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声音温柔而安慰:“画儿,让你的哥哥跟着去吧!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地解脱,否则他会彻底崩溃的,彻底疯了的……”
初画听到父亲的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紧紧地抱住初莫寒,喊了一声“爸”,然后趴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一路的委屈和痛苦都释放出来,她就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朵,无助而又柔弱。
随后,初晨光转身跟着白敬亭,脚步沉重地慢慢走出房间。
初画呆呆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感觉心中仿佛有一块最珍贵的东西被硬生生地剥离,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就听到许阳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初晨光逃狱了,琳琅与阿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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