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疏离

池清静微微抬手，示意下人呈上一套衣裳。她将姿态摆得极高，高昂着头说道：“这是母亲的意思。这套衣裳用的是蜀锦制成，一针一线皆价值不菲。原本是我的衣裳，但你明日要去赴宴，总不能失了尚书府的体面。知道你没有合适的衣裳，才特意叫人改成了你的尺寸。”

池清筱指尖轻触那华美的衣料，浅笑道：“那就多谢母亲，也谢谢大姐了。”池清静见她这般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颇为满意，遂心情愉悦地离去。

侍女夏花忍不住问道：“二姑娘，明日赴宴您要穿这身衣裳吗？”

池清筱摇了摇头，淡淡道：“我素来不喜欢繁复华丽的服饰，这身衣裳太过张扬繁琐，还是放进库房收起来吧。”夏花闻言，连忙点头遵命。

夏花留意到姑娘情绪低落，轻声探问道：“姑娘可是还在为方才二夫人所说的话烦忧？”

原来池清筱今日来晚，是因被母亲唤去房中谈话。她低头应道：“娘，这么晚了，您找女儿有何事？”

张水音长叹一声：“今日大夫人同我讲，要让你和柠儿一同前往丞相府赴宴。娘只是担心柠儿的身子骨……”

池清筱心中明白，自己自幼便不在母亲身边长大，与母亲间的疏离早已成常态。回到府中后，她也听闻三妹池清柠自小便患有心悸之症，几乎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

全赖张水音悉心照料，才得以活到如今。儿时的心悸发作每每险象环生，九死一生，幸而渐渐长大后发病次数减少，但作为母亲的张水音依旧忧心忡忡。

她细细嘱咐道：“柠儿的心悸虽已不常发作，可出门在外仍需格外小心。虽说已入春，但风寒依旧难防，她身子一向虚弱，若是染上风寒，怕得十天半月才能痊愈。此外，你得盯着她，绝不许她吃任何与鱼有关的食物。”

池清筱看着母亲对三妹无微不至的关怀，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张水音忽然又想起什么，开口道：“还有啊，你……”

池清筱不知自己心底怀着怎样的期待，直到母亲说出那句——“你是姐姐，得多让着妹妹，你可只有她这么一个亲妹妹。”

话音落下，池清筱神色渐黯，仿佛即将升起的朝阳被人硬生生射落，再也无法攀升。

思绪回神后，她轻轻握住夏花的手，声音淡然却透着几分苦涩：“母亲这样的关心，从未对我展现过。我早该明白的，是我妄想了。即便苦恼，也不会太久。还是要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夏花眯起眼睛，笑得温柔：“不管发生什么，奴婢都会永远陪着姑娘的。”

午时，池清筱一身素净装扮，举手投足间透着干净利落，却又不失温婉气质。她那楚楚动人的面容上，一双坚韧的眼眸尤为引人注目，令人不由心生好感。

相较之下，池清柠的衣裳显然经过精心打理，尤其是头上的饰物，正是昨晚池清静所赠的那一套。姐妹二人同乘一辆马车。

临行前，池清筱低声叮嘱道：“今日你务必跟紧我，丞相府非同小可，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谁，怕是对尚书府极为不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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