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遥远天边的一颗孤星渐渐隐没,东 方天空泛出一抹亮色,天色越来越亮。
姜且随手披了一件明黄色披风,便坐在窗前,等着朝阳初升
“姑娘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了”素云从身后走来,端了杯热茶
姜且拉着素云的手“早上起来这会,太阳没有出来,反倒凉快些舒服些,来,过来一起看日出”
“素云,你说,我去开个铺子,怎么样”姜且眼睛分毫未动,说的风轻云淡“怎么样”
素云还没有反应过来“姑娘,咱家不缺吃不缺穿的,何故出去抛投露面的”
姜且闻言神情微舒,嘴角浮起一丝微 不可察的笑意“我只做幕后的东家”
姜且让素云拿了茶来“我看了地方了,就在长街街头,位置不错,但价格也不菲,我看了手里的钱不太够,打算问大哥借点,就坐布庄发簪一类,汴京富丽天下无,闺阁小姐最喜欢这些了”
姜且轻声说着,眼神里带着一丝憧憬“这大好的光景,我总要找到事做吧”
素云有些担忧“姑娘,这事老爷能同意吗?”
“我不知道”姜且也是没底气
不日,姜且便将这想法告知了家里,到底还是有些心虚,毕竟这京都里的女子,去做生意的是极少数的
“父亲觉得可行吗”姜且毕恭毕敬站在厅堂之中,不敢抬头,心中胆怯
姜父表情严肃,眉头蹙了一下,许久没说话,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不知道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细细品茶“娮娮,你从小到大,想要的无不依你的,可这姜家世代书香,清贵人家,你若是想真的找些事情做,为父给你指一条明路”
姜且这才抬头,眉头又舒展开来
姜父放下茶杯,缓缓开口“我朝以仁德治天下,虽没有灾荒流民,可不代表家家富裕,娮娮与其去开铺子,不妨去开书塾,收容所”
姜且闻言,心中一明“女儿知道了,多谢父亲指点迷津”
姜且行礼过后,退出了书房,径直朝小文院走去,素云则是识趣的没有跟去
素云拿了篮子,正想去外头买些胭脂水粉,恰巧碰上进宝
“素云姐姐”进宝悄悄躲在一旁,从怀里拿了个木质盒子递给素云
“这是什么啊”素云打开一瞧,惊觉眼前一亮,原是个簪子,虽是个银的,可却做工细致,精巧玲珑,只几朵小花围成花团,花心又做了点翠装饰,又以珍珠镶嵌,只打眼一看,便不难看出,的的确确是下了心思,做了真功夫的
进宝又言“这是我家小将军前些日子去宫里听说了个巧匠,亲自去找的人,打了这簪子,派我送来”
素云将这簪子收好“我替我家姑娘多谢你家小将军了,你快些回去吧,别让人瞧见了”
进宝又厚着脸皮折返回来叫着素云“素云姐姐,小弟知道您是最热心肠的,只是看在我们小将军这么上赶着的份上,求求素云姐姐在姜姑娘面前给我们多美言几句呗”
素云抬手作势就要大人“你这小厮,嘴里胡说八道什么”
进宝急忙后退,撒腿就跑
素云倒也知道谢遂的心,可姜且与段祉远的情意是打小便有的,哪是一朝一夕便能放下的
待素云回去时,姜且还在小文院里,素云是知道姜且的,定是搞什么新奇玩意又入了神,只好吩咐了厨房一直给饭菜温着
姜且出来时,头上的发簪去了不少,向来又是专心致志,觉得发髻太紧不舒服的缘故,姜且率先弯起嘴角,其实她性格并不算爱 笑,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她这人都挺冷的,特别是那双眼睛,一贯都有种事不 关己的通透冷静,只是人前一副和蔼端庄的模样
姜且从袖子里掏出刚刚化的图纸,又从荷包里拿出从头上取下来的发簪,素云见状心领神会,给姜且脱了外衣,叫了晚膳
姜且一边用膳,一边叫了素云“素云,过来一起吃啊”
嘴里饭菜不曾下咽便从怀里掏出图纸来“这是我今天化的草图,我打算修一个收容所,让那些无家可归的有了归处,无处可去的有了去处,怎么样”
素云反倒觉有些纳闷“姑娘,可这不是亏本的买卖吗”
“傻丫头”
姜且挑了个好日子破土开工,请了匠人瓦工,收容所地界不大,可里面一砖一瓦皆是姜且盯着施工,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姜且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出来,里面一砖一瓦皆是姜且的心意,只是建成当天,没有多热闹的仪式,也只是挂了门匾,响了挂鞭,低调许多
姜且如玉立于堂前,肤如白玉,她柔美的五官,脸上毫无雕饰,清透无 瑕,宛若一张光洁无瑕的白纸。 嘴里不知呢喃了些什么“姑娘,你说什么”素云问了一遍
姜且低头浅浅一笑“没什么,回去吧”
大昌庆元十五年,夏六月,雨蒙蒙,城里的新绿笼在一层烟雾 中,淅淅沥沥的润湿一片土地。路上行人不多,姜且一人在檐下赏雨,不得不说,近几月谢遂没来,确实安静了不少
因簪缨世胄,门第高贵,大有去天五尺的 显赫气势。进入府邸,主院四周古树参天、绿 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此处便是谢府
因着中榜,又有着谢大将军谢君越的关系,吏部给了个【左右翼前锋营统领】乃前锋营中级军官。谢遂日日把自个泡在军营里,真真成了一个武夫。
谢君越本是不大在意谢遂娶亲之事,想着如此门第,高门显贵,何愁没有,可瞧着谢遂日日如此,心里不免有些心慌
“禹安,你今年也二十有一了,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岁了,心里可有心仪的”谢君越将谢遂叫来了自己的大帐,想听听自己儿子的想法,之前每每提到此事,都让谢遂草草敷衍了事
“父亲,儿子如今虽有二十,可毕竟刚刚入仕,没那个打算”(谢遂字禹安)谢遂面若平湖,侃侃而谈,随意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倒是不羁
谢君越为军多年,是个做事果断的,也没有追问太多,只是谢遂早年丧母,家中续弦又并非亲娘,唯恐那嫡妻给谢遂随便娶一个打发了,因如此,谢君越才特地叫了谢遂来问,只想谢遂娶个心悦的便好,倒是不拘门第,只是这一句“没那个打算”便让这个老父亲住了嘴
谢遂起身行了礼“父亲若是没什么事,儿子就先退下了”谢遂更像是同通知谢君越一声,转身便出了大帐
别时梅子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