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出征那天，姜且站在城楼上目送他

他端坐在高大的战马上，眼神坚定而威严。铠甲在阳光下闪耀，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大军，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

他知道，此次出征，关乎国家的荣耀与安危。为了保卫疆土，为了百姓的安宁，他必须带领这支英勇的队伍，战胜敌人。而姜洵则是作为先锋，押运粮草，先行了一步。

谢遂目光扫视着人群，果然，瞧见了站在城楼上的姜且，姜且穿着一件正红绣花锦袍，袍身以鲜艳的正红 为底，上面绣着几朵零散缂丝梅花，再它们 在袍间随意散落，仿佛要带着她飞向那遥远的 花海。袍边镶嵌着金色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 轻轻摇曳，更显得她风姿绰约。姜且极少穿的这样艳，她身着红衣，眉目精致绝美，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顾盼生姿，十九的年岁，出落得亭亭玉立，倾国倾城

这一眼，深深的烙印在了谢遂眼里，惊艳了谢遂许久，迟迟不能回神

这一幕恰恰被段祉远尽收眼底，段祉远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段祉远自嘲笑了笑，心里呢喃“段祉远啊，不是你亲自把她推开的吗？这条路不是你自己选的吗？你求的不就是他她能置身事外吗？如今又有什么好难过的”段祉远不停的这样给自己洗脑，试图不让自己那么难过，可坐回马车上后，那些狼狈不堪才终于现形，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整个人显 得憔悴而疲惫，仿佛内心的痛苦已经让他无法承受。双手合十撑着额头，眼泪悄悄跌落

姜且站在城楼上，看着段祉远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段公子啊，你权衡利弊后的结果，如今你开心吗？” 姜且知道，官家亲自送军队出征，朝廷百官一定会来，所以穿的这样明艳，只想穿给他看

许是天公不忍，许是国运庇佑，不过半月，雨便停了，渐渐放晴，姜家父子治河有工，情况好了不少，而趁着这场乱，段祉远才得漏，拿到了钟家这些年贪污贿赂的账本，可若想只拿这些就想扳倒钟家，那是万万不够的

姜宴提出的以工代赈，大大改善了民生，如今各处堤坝桥梁都已经在修建，姜且也是各处拉商贾云集，搞慈善，大大减小了财政压力，好在国力雄厚，不过两月之余，各处园舍也都建了起来

姜且因着水灾的事，姜且原本只想安安静静的办一个收容所，如今倒是搞的京城人尽皆知，来了不少人，姜淮政特地找了教书先生来交那些人识字，特地扩大了规模，大多是一些孩童和妇女，渐渐的姜且也在京城小有名气

素云渐渐的也学会了看账簿，能替姜且分担不少“姑娘，秦家大娘子到了”

高忆柳和秦书乘成婚之后，便很少往来，说是家中琐事繁忙，抽不出空来。今日难得一见，姜且闻言急忙放下账簿“知道了”

二人见面眼底像浸了蜜糖一般，眼中黑色更浓，唇角倏尔一弯，这一 笑，眉眼弯弯，甜甜蜜蜜的模样，竟是极 为动人“可算是来了”

高忆柳本来扬起的嘴角又落下“你是不知道，我那婆婆，日日盯着呢，跟防贼一样，每日天不亮就让我去站规矩，如今有了身孕，下雨了也要去屋檐下候着”高忆柳止不住的心酸

姜且闻言立马止了脚步“那你家官人呢，没有护着你吗”

高忆柳甩了甩衣袖，两人接着往前走“他倒是护着我，可那能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啊，他那个继母啊，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安生日子”

秋雨凄清，她眼眶有些湿润，声音缥缈，高忆柳的情绪明显不好

姜且见此情况急忙安慰“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如今有了身孕，不妨把那些事都推了，如今好好生下孩子才是正经的。”

高忆柳鼻尖一酸，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咽了下去“我不是没有想过，甚至后来官人还说要搬出去，分府别住，可他那继母一听这话就拿我那过世的公爹出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说我们不孝”

姜且也是无可奈何，满心满眼的心疼

高忆柳拉着姜且的手，带着哽咽的语气“如今因着外敌来犯，我家官人和大哥哥又被派了外任，我这身怀六甲的，实在是害怕”

姜且眸光动了动，片刻后若有所思开口“不妨回高家住几天呢”姜且拉着高忆柳在亭子里坐下

“倒也住过两天，但也不久，婆婆就打发人来接了”高忆柳吃着糕点，呢喃细语到“还有我那妯娌，那可是我婆婆的亲儿媳，日日在院里闹腾，听的我头疼”

“你这月份也渐渐大了起来，还有三两个月也就生了，可不敢马虎了，不妨硬气一回”姜且遮住眼底的暗淡，给高忆柳出主意

“眼下你平安生产才是大事，别的都是其次，不管怎么样，有我给你兜底，你尽管放心”姜且眼神坚定

高忆柳眉头轻轻一皱，随即舒展，嘴角泛起一丝玩味“好~那你呢”

姜且一脸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态，疑惑开口“我怎么了？”

高忆柳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带着几分自得与戏谑“你年岁同我差不多，上你家提亲的人可不少，就没有一个是你中意的？”

“我不急”姜且只低头吃着糕点

“那将军府的谢小将军也入不了你的眼？”高忆柳又问

“你胡说些什么呢”姜且也只是捎带提高了声音，倒没什么情绪

“我们十年的情意，我能不知道吗，那谢小将军自打书塾时你喜欢你，这么些年了，咱们几个哪个看不出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诉说着

“我……心里对他的情意，并非男女之情，他有他要走的路，我有我的。”姜且带着严肃的语气

“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吗”高忆柳也是不解

姜且没抬头也没回应，像是默认一般

“对了，过断时日，太后寿诞，你还去吗”姜且即刻就转移了话题

“我回去问问我婆母吧，如今官人不在，秦家自然要有个人去的，我若是去的话，到时候给你捎信”高忆柳眸光顿寒，但很快又消融如春，自然而然回应着

“行”　姜且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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