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拼图的睡梦”

周围的争论声逐渐被愈发激烈的打斗声淹没。

“你们这些忘本的出生！来了能拯救我们的人，不高兴吗！”无数声音像破碎的磁带般重叠嘶吼。

好烦。

“……呵呵，你以为呢！ta睡了这么久，谁又能确定ta能拯救我们！”这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颤音，在我的颅骨内震荡。

好吵。

……Тише.（安静）

黑色球体表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窸窣声中探出数十条裹着粘液的触须。其中一条触须末端缠绕着蜷缩的人形——那具躯体的眼皮正在颤动。

“ta……醒了吗？”有谁在低声呢喃。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像毒蛇吐信。我的皮肤能感知到无数视线在游走，却没有任何脚步声。某种粘稠的压迫感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太闹了。

即便紧闭双眼，依然有刀刃破空声、血肉撕裂声、骨骼折断声穿透耳膜。我想蜷缩身体，但四肢仿佛被浇筑在水泥中。直到——

“嗤！”

某种锐器刺入肉体的闷响。

“啊...这具傀儡身体比上次的更有弹性呢。”带笑的各种各样的声音。

“唔呃...眼球...我的眼球在血管里游泳...”沙哑的男声呢喃。

更多黏腻的穿刺声响起，像一百把餐刀反复插进布丁。我的睫毛不受控地颤抖，视网膜上浮现出瑰丽幻觉：无数银针刺穿半透明的人形，血浆如同融化的红宝石缓慢滴落。

……

“那孩子周围的暗物质在坍缩！”紫发男人扯住金发男子的袖口，指甲在布料上刮出焦痕：“罗…罗德小姐，那些漩涡里...在长出眼睛！”

被称作罗德小姐的男子眯起鎏金瞳孔。他指尖尚未凝出防护咒文，整片空间突然剧烈震颤。

“闭眼！！”

黑色潮汐化作万千触手扑向发声者。嘉德罗德右手如指挥家般划出弧线，扑来的触须瞬间汽化，左手甩出的静音结界堪堪罩住两人。

迟了半拍的人们开始尖叫。

那些直视漩涡的亡者，眼球像充气过度的气球接连炸开。他们破碎的颅骨中喷涌出的不是脑浆，而是闪烁着记忆碎片的星尘——地球的霓虹、凹凸大赛的角斗场、被神明捏碎的家园图景......所有时空的残影在爆炸中坍缩成黑洞。(此处霓虹不是说日本)

“不可直视物吗。”

嘉德罗德的睫毛在结界光晕中投下阴影。

罗德闭着眼，感知着外面的那眼球，眼球里……不仅仅是一个，是数不清的眼睛，五颜六色，紧挨着彼此。它们转动着，一个个都想占主要位置，它们转动着，它们转动着，……看向了……c。

紫发男人突然嗤嗤笑起来，虹膜深处浮现出与漩涡同样的复眼纹路：“多讽刺啊...我们这些被困在轮回里的疯子，居然要指望另一个疯子......”

“阿梓？”

他的喉结突然膨胀成拳头大小，皮肤下凸起数百个游走的眼球。在爆裂成血雾的前一秒，他最后的低语混着血泡溢出：“欢迎加入...疯狂的世界......”

嘉德罗德的白袍溅满荧蓝色血液。漩涡深处传来空灵的声音：【死亡是什么感觉？】

“就像被丢进碎纸机的蝴蝶。”他漫不经心擦去脸颊血渍，白金竖瞳骤然迸发强光：“而现在——轮到你了。”

【你要毁了这个巨作吗？】

“巨作吗？那确实是个美妙的事物，它在吸引我，吸引我将它毁灭。”

空间开始沸腾。

【将他剪切下，成为我的所属物。】

黑色潮汐凝聚成遮天巨口，每一颗利齿都是旋转的恒星。嘉德罗德却哼着歌谣踏进虚空，所过之处绽开血色玫瑰——那是被他肢解的时空裂缝中泄露的异界能量。

“猎人总以猎物姿态登场，亲爱的。”他对着啃噬自己左臂的触须轻笑，断肢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吞噬光明的暗物质，“开饭了，孩子们。”

整个空间响起亿万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暗潮疯狂撕咬他的躯体，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反吞噬。当嘉德罗德漂浮到漩涡核心时，身后已拖曳着由亡魂碎片织就的猩红披风。

“该醒了，小救世主。”他指尖轻点，漩涡核心如摔碎的镜面般炸裂。

我从高空坠落，看见无数亡者伸手构筑血肉网兜。他们残破的脸上带着同样的狂热，仿佛接住的不是一个人形，而是淬毒的圣杯。

“真是...令人愉悦的开幕。”嘉德罗德的身影逐渐没入血色雾气，唯有尾音在空间回荡：「是个有趣的开端，希望后面你能带来更多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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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到此结束，好了，看来我们异世同乡人不是良善之人，也算得上全员疯子了，我有点想往那边写，各位的想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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