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高大而瘦削,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从未见过阳光,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色。他的面容冷峻而阴鸷,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眼睛却闪烁着一种幽暗的红光,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
他的头发乌黑而凌乱,像是被风吹乱的枯草,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显得格外肮脏。他的嘴唇薄而红润,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嘲笑着其他生命的脆弱与无力。他的牙齿尖锐而参差不齐,像是野兽的獠牙,随时准备撕咬下一个猎物。
“我不愿在躲在黑暗之中了,我要站在阳光底下,让世人都看到我,敬畏我!”
“可是大人,站在阳光底下我们会没命的。”他的管家提醒道。
“我忠实的弗雷德,我的意思是,我不愿再避世了,我要让全人类知道我们的存在!”
弗雷德的手颤抖着,差点摔掉珍贵的水晶高脚杯。
“您的意思是,您要向人类公布血族的存在?在人类来攻打我们之前,同族就会先击杀我们的!”
“所以我要变强,成为吸血鬼之王!人类和其他吸血鬼都将臣服于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世界之巅的景象。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指甲与木质的碰撞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仿佛在为他那宏伟的计划打着节拍。
“弗雷德,”他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你跟随我多年,应该明白我的野心。避世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我们要让这个世界为我们颤抖。”
与此同时,弗朗西斯科·卡德莱茨用舌头勾出嵌在左上尖牙和门齿之间的鸡肉丝,然后贪婪地吮吸食指上的番茄酱,坐在他前的,是不久前刚成为他母亲的玛丽·卡德莱茨,其样貌仿佛是从古典油画中走出的人物,兼具了冷艳与高贵的气质。她的皮肤苍白如雪,仿佛从未受过阳光的侵扰,保持着长久的青春。细长的眉毛如同两弯新月,轻轻勾勒出她深邃的眼眶,而那双眼睛,则是她最为引人注目的特征——深邃的蓝色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星辰,闪烁着智慧与神秘的光芒。
初为人母的她狠狠瞪了她的儿子一眼,迫使他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
“放轻松点,母亲,又不是在米其林五星级餐厅。”他抖了抖他金色的秀发,对这个他还不熟悉的“妈妈”抛了个媚眼。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五百年都不会到这个地方一次。”她并没有夸张,毕竟她是吸血鬼。
她什么都没点,这些快餐从来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收个儿子,可能她老了?
这个想法真是好笑,她怎么会老呢?她只是感到孤独了,或许吧,她也不确定。
总之,那天晚上的事发生后,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那是上个星期三的晚上,刚从孤儿院进入社会的弗朗西斯还在盘算着要在便利店收银员和快餐店服务员中选哪一个,他的味道便吸引了一位夫人的注意。
那位夫人化为蝙蝠的形态,在夜空中翱翔,对大半个城市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只为找到一个可以承受她力量的载体。
凭着血族敏锐的嗅觉,她嗅到了一个足够年轻,足够强壮,同时与她血液相契合的载体,功夫不负有心人!
弗朗西斯此时走在一处无人的小巷里,方圆五十米内没有行人,一只巨大的蝙蝠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然后化为人形,点了点他的背。
“你愿意成为我的儿子,获得永恒的生命吗?”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试图模仿一个普通的人类。
“啥?您说什么?”
“或者说,你愿意被我转化为一个吸血鬼吗?”
“今天好像不是万圣节吧?”
“不是。”她苍白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好吧,如您所愿。”他开玩笑地鞠了个躬,或许是出于对玛丽美貌的尊敬。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微微刺痛,同时有种冰冷的液体被注射到了自己的血管里,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红木的床头雕着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那位夫人坐在床边看着他,在他发问之前,夫人便发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弗朗西斯科·伯劳伍德,您呢?”这反问完全是出于习惯,而非勇气。“现在开始,你要叫弗朗西斯科·卡德莱茨。而且你要称我——玛丽·卡德莱茨——为母亲。”
“母亲,我好像从没有过。”他挠了挠头。
“那就方便多了,命运真有意思。起来吧,你要学的还有很多,首先你要认识你是谁。”
“即使如此,你也不能就这样把我变成一只吸血鬼啊!”他开始生气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可能是血族血脉作祟。
玛丽盯着他的眼睛,喃喃说:“你很乐意当我的儿子,一位年轻的血族,对吧?”
他感到天旋地转,“好的……母亲……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玛丽笑了一下,等魔法失效以后,他大概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吧。
弗朗西斯在镜子前照了照,特别在意新长出的尖牙,如此锐利,如此令人恐惧。
他似乎变得更俊美了,肌肉也更结实而丰满,但皮肤却如死人般苍白,看上去像病了一样。
玛丽走到他身后,“准备好接受你的力量了吗?我的儿子。”
血色的火焰突然出现在她手中,不断跃动着,彰显着她作为一名血族所具有的力量。
弗朗西斯已经逐渐恢复了意识,在恐惧和血脉联系的作用下,他不得不接受这事实:他已不是人类了,永远不是了。
在接下的几天里,在母亲和老管家华生的教导下,弗朗西斯经受了各方面的训练以接受他的新身份,这对他来说绝非易事,在最初的几天,他还是忍不住怀疑这是一场梦。
“作为一名血族,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外面的凡人知道你和你族人的存在,这是最重要的原则,我们称它为‘避世’。任何有意或无意向不合适的人透露自己秘密的血族,及了解其秘密的凡人,都应该被尽快处决。”玛丽在图书间教导他说。
“难怪我都不知道你们真的存在。”他嘀咕说。
“尊重你的母亲!”她呵斥道。
“第二项原则名为‘客尊’,如果你到了其他血族的领地,你应守规矩,领主也应对你以礼相待,同时,别人来你领地时也应如此。”
“我们还有领地?不好意思,就问一下。”
“也可以说猎场,这是你可以狩猎的地方。”
“还有一项原则,‘慎衍’,任何转化新吸血鬼的行为都应得到至少有伯爵地位的吸血鬼认可,否则亲代和子代应被击杀,不过你应该也不懂得如何进行‘初拥’,但最好先记着。事实上,如果不是最近越来越多的血族失去了联系,我或许也得不到这次机会。”
弗朗西斯点了点头。随后,她带着他来到餐厅,她行走时,步伐轻盈而流畅,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无形的旋律之上,既不急促也不拖沓,展现出一种超脱世俗的从容。
她坐下,身体会以一种流畅而自然的姿态缓缓下沉,背部挺直但不僵硬,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膝盖上,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弗朗西斯不由紧张起来。
“接下来是礼仪部分,优雅的举止和得体的言谈对于血族是极其重要的。”玛丽·卡德莱茨一边演示着如何正确地使用餐具,一边向弗朗西斯科解释道,“这不仅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对我们自身身份和地位的体现。”
她轻轻切下一块面包,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以至于以弗朗西斯吸血鬼的听力也几乎听不到餐刀与瓷盘碰撞的声音,然后她用餐叉叉起,将其浸泡在高脚杯里的红酒里,敏锐的嗅觉告诉弗朗西斯,这酒里掺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血,似乎是人血。
面包被送到玛丽的嘴里,几乎没有碰到嘴唇,它在舌尖上融化,像一块烤箱里的黄油。
“母亲,您用餐的方式真是太优雅了。”他由衷地赞叹道。
玛丽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满意与自豪。“这是我们作为血族应有的风范,弗朗西斯科。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要保持这种优雅和尊严。”
“对了,母亲,我们的领地在哪里呢?”
“是我的领地,你暂时还没有领地。”她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地图软件——这大大震惊了弗朗西斯——“从这条街,到这条街,记住了吗?”
“我不知道吸血鬼还会用手机。”他淡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像是看到百岁老人跑马拉松一样。
“首先,我建议你用‘血族’,其次,为什么我们不能用现代产品?你没发现这件房子用的是电灯吗?”玛丽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桌面,那是一种节奏感很强的动作,既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无声地引导着对方对话的节奏。
“也是。”他挠了挠头。
“在外人面前不要做这种动作,或许一个星期以后我就要带你去见长老了。”玛丽指点道。
“是的,母亲。”对于不熟悉的词汇,他学会了暂时不发问。
在闲暇时间,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在孤儿院的往事,特别是他那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杰克·莱昂——与他同龄的男孩,正直而虔诚,深受神父和孩子们的信任。
弗朗西斯坐在餐桌旁,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钢质餐具,思绪却飘回了与杰克·莱昂共度的时光。那些日子虽然艰苦,但充满了简单的快乐和无价的友谊。他记得杰克总是带着一副乐观的表情,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能用他那无邪的笑容照亮周围人的心情。
“杰克会怎么想我呢?”弗朗西斯自言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变成了吸血鬼,拥有了超乎常人的力量和永恒的生命,但这些变化或许也让他与过去的生活彻底决裂。他不确定杰克是否能接受这样的他,或者是否会因此感到害怕。
玛丽注意到了儿子的心不在焉,她轻轻放下手中的餐具,用一种温柔而坚定的语气说道:“弗朗西斯科,过去的已经过去,你现在是血族的一员,必须学会放下那些不再属于你的牵挂。当然,我理解你对朋友的思念,但你必须明白,为了我们的生存和隐秘,有些联系是必须割舍的。”
“您在读我的心?”他惊愕地抬起了头,觉得有点羞涩。
弗朗西斯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没想到母亲竟然能如此轻易地洞察他的心思。玛丽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安慰也有告诫。
“不,孩子,我并没有读你的心。但作为一个活了五百年的吸血鬼,我经历过无数的情感和思绪,我能理解你此刻的挣扎和不舍。然而,你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让它们影响到你的判断和行动。”
弗朗西斯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我知道,母亲。我只是……我只是有点想念杰克,想念我们在孤儿院的日子。那些日子虽然艰苦,但很真实,很快乐。”
玛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弗朗西斯的头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同情。“孩子,我并没有要求你忘记过去,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现在的自己,并学会如何在这个新的世界中生存。至于你的朋友,如果命运允许,或许有一天你们会以某种方式重逢。但在那之前,你必须专注于你的训练和成长。”
“我会的,母亲。我会努力适应这个新的身份,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力量。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血族,为您和家族争光。”
玛丽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和骄傲。“我相信你,弗朗西斯。你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孩子,你一定能够成为我们家族的骄傲。现在,让我们继续用餐吧,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学习和了解。”
华生端上了一盘三分熟的牛排,它的表面呈现出迷人的深褐色,那是经过精心煎烤后形成的完美焦层,锁住了肉汁与风味。弗朗西斯切开之后,可以看到内部肉质呈现出鲜明的粉红色,仿佛玫瑰般娇嫩,与外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肉质中分布着丝丝缕缕的红色肌红蛋白,如同细腻的纹理画,既展示了牛肉原始的鲜美,又透露出一股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尽管中心部分还带着明显的血水,但这正是三分熟牛排对于血族的独特魅力所在——它保留了牛肉最为原始的鲜美与嫩滑,满足了高贵的血族内心最原始的欲望。
弗朗西斯科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入口中,那鲜嫩的肉质几乎不需要咀嚼就化作了满口的肉汁,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浓郁的牛肉香,刺激着他的味蕾。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这份来自味觉的盛宴,仿佛能够感受到每一滴肉汁在舌尖上跳跃的欢快节奏。
玛丽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儿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和骄傲。她知道,对于弗朗西斯科来说,这不仅仅是一顿普通的晚餐,更是一次身份的转变和认知的升级。她已经看到了他身上的变化,从一个普通的孤儿,逐渐成长为一个拥有高贵血统和强大力量的吸血鬼。
晚餐结束后,弗朗西斯科和玛丽一起回到了书房。书房里灯火通明,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老的书籍和卷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古老的气息。这里是玛丽平时研究血族历史和文化的地方,也是她传授弗朗西斯科知识和智慧的重要场所。
“弗朗西斯科,今晚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我们血族的历史和文化。”玛丽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严肃和认真。“作为我们家族的一员,你必须了解这些,才能更好地理解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弗朗西斯科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自己成长道路上必不可少的一环。他坐直了身子,全神贯注地听着母亲讲述着血族的历史、传说和规则,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感到震撼和惊叹。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拥有悠久历史和神秘力量的种族的一员,这既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责任。
随着夜色渐深,书房里的灯光逐渐变得柔和而温暖。弗朗西斯科沉浸在母亲的话语中,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与那些古老而神秘的血族先辈们进行着一场心灵的对话。他感受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力量和勇气,也明白了自己作为血族一员的使命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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