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

“你怎么了？感觉你最近好像都不忍心动手。”伊莎贝拉把银刃从吸血鬼心脏里拔出来，疑惑中里带着一丝关心。

　　“没什么，可能是累了。”杰克不敢跟她说自己发现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吸血鬼这件事。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说来听听呗，让我帮你分担一下。”

　　“没什么，就是老是想到一个人。”

　　实际上，每当他要动手时，弗朗西斯的脸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让他心头一震，连带着一丝于心不忍。

　　如果不是伊莎贝拉在，他或许已经没命了。

　　“哦？那个人长得很像吸血鬼吗？”她总是这么会找重点。

　　杰克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伊莎贝拉也不再追问，拍了拍衣服上的血，朝他做了个“离开”的手势。

　　杰克把枪收了回去，叹了一口气，走了。

　　二人并肩走在阴暗的街道上。身影在路灯下不断拉长。弗朗西斯的面容再次浮现，让杰克感到困扰不堪，那双曾经无数次给予他鼓励的眼睛，现在却发着诡异的红光。

　　“杰克，你真的没事吗？”伊莎贝拉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第一次这么主动。

　　杰克躲闪着她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们的目标是弗朗西斯，那该如何是好。

　　“好，但务必谨慎，我感觉吸血鬼的势力在慢慢扩张。”

　　此时，一个阴影在远处的黑暗中注视着他们，是艾莉西亚，如果不是父亲的命令，她本想现在就动手。

　　“快走，有人在盯着我们。”伊莎贝拉率先发现异常，带着杰克走到小巷中，遁入阴影中。

　　“是吸血鬼吗？为什么不现在干掉他？”

　　“敌在暗，我在明，不可轻举妄动！”她的头发在风中摇曳着，脚步越来越快。

　　“了解，现在去哪？”

　　“先甩开他。”

　　二人抓紧了脚步，试图把黑影甩在后面。

　　“该死！被发现了！”艾莉西亚意识到了这点，退回到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安全回到圣堂科工的基地后，杰克躺在床上，不停地思考着对策。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或许他该向导师和同僚们坦白一切，或许他该自己承受一切。

　　弗朗西斯必须向他证明自己是值得信任的，这才能表明他们是一路人，尽管弗朗西斯答应过他，但他意识到，凭他对弗朗西斯的了解，这个天真的男孩是做不到的。

　　手机的铃声响起，弗朗西斯拿起手机一看，是杰克发的消息：“你现在在哪？”

　　“这是秘密，恐怕不能告诉你。”

　　“你不信任我？”

　　“不是，但这不只关系到我自己，总之我相信你，但至于你的同僚……我没见过他们。”

　　“理解，但其他吸血鬼的位置呢？你可以告诉我吧？”

　　“额……我还不是很清楚，我变成现在这样还不久……”

　　“那好吧，我等着你。”

　　杰克放下了手机，心脏不由得怦怦乱跳，弗朗西斯似乎拒绝透露任何信息，这是个不好的预兆，难道他由里到外都被他的同族同化了？

　　他越想越害怕，不由得下床去拜访导师，那位充满智慧的老者。

　　“导师，请问这世上有善良的吸血鬼吗？”

　　“很少，但不是完全没有，你问这个干什么？”导师皱了皱眉。

　　“好奇……不过您说‘很少’是什么意思？”

　　“有一群自称‘天堂之道’的吸血鬼，他们与我们一样有着对至高者虔诚的信仰，并拒绝伤害人类，只吸食动物的血液，这实在不容易……可惜他们的数量十分稀少，足以忽略不计。”

　　“好的，谢谢您。”杰克鞠了个躬。

　　与此同时，弗朗西斯也被自己的心兽困扰着。

　　他感到自己需要更多的血，更多的人血！而不是现在这点绵羊的血！

　　血狼在他的心中冲撞着，几乎要挣脱束缚，与杰克的友谊裂痕更是加剧了这点，可爱的艾莉又刚好不在身旁。

　　“把它放出来，弗朗西斯！”安德森大师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

　　血狼终于获得了一点自由，它像往常一样扑向安德森大师。

　　但大师这次没有躲闪，反而站在原地不动！这是为何？！

　　弗朗西斯和血狼都愣住了，但后者立马反应过来，用爪子和牙齿发动了攻击。

　　大师的眼睛变得血红，弗朗西斯从未看见过他这样，然后一头血红色的鹰从他体内飞出，发出了一声尖唳！

　　血鹰扇动翅膀，射出几支殷红的血羽，伴随着疾风击中弗朗西斯的血狼，被击中的地方扬起一阵血雾，血狼哀嚎了一声，向它吐出了一个火球，这让弗朗西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玛丽。

　　血鹰灵巧地闪避开，然后近身猛力啄击血狼，后者被逼得连连后退。弗朗西斯能感受到它的痛苦与愤怒在自己的内心肆虐，他的额头渗出吸汗，指甲深深嵌在掌心中。

　　“像我一样控制它，弗朗西斯！”

　　“蹲下！”弗朗西斯朝自己的心兽发出了第一道指令。

　　在主人的命令下，心兽蹲下来，但表情明显不太情愿。

　　“别忘了心兽的本质是什么，它是你吸血鬼本性与内心残留的人性相斗争的产物，大部分吸血鬼选择屈服于它，却堕落成了野兽！”

　　“是，大师！”弗朗西斯应道。

　　“好，现在把它收回去。”

　　“回来！”

　　心兽消散，化作一股血红色的能量流，回到弗朗西斯体内。

　　“大师，对那些被心兽掌控的血族，我们该怎么办？”

　　“如有必要，击败他们！”

　　“明白。”

　　弗朗西斯意识到，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找到那些控制不住欲望的血族，然后联合杰克击败他们，这样既没有背叛族群，又能修复和他的友谊。

　　“你是对的，杰克，情报很快就到。”他点了“发送”键，一抹微笑浮现在他的嘴角。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能行！”在收到弗朗西斯的这条消息后，杰克靠在了枕头上，这下他终于能安心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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