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长风抡了抡手中长枪,“看来我还得好好练练功夫,这天启城真是卧虎藏龙,此番可真开了眼界。”
“走了走了,这里的事交由我师兄们处理就好,师父还等着我呢。”百里东君向萧若风拱手,“小师兄,告辞。”
青王闻言,忽然有些庆幸,刚才的刺杀,并没有成功了。
正入神着,忽又感觉一道满是寒意的视线,他抬眼望去,就见江暮染正抱臂看着他,笑容未变,眼中的光却冷若寒霜。
青王手中酒杯一抖,背后冒出了一阵冷汗。
百里东君将桌上所剩的七盏星夜酒同时倒进了一个小酒瓶中,最后连同着那装着陈酿秋露白的酒壶收入怀中,又转身向楼上的雷梦杀和江暮染等人招了招手,“师兄们,告辞。小暮染,走了啊,有空常给我写信。”
“小百里,再见。”江暮染向他挥挥手,心里有点难受,小百里算是她来到这里交的最好的朋友之一了,现在骤然分别了,她还是很不舍的。
李先生驾着马车早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提着酒走了出来,微微一笑,“赢就赢呗,怎么顺了人家镇店的酒啊?”
“怎么能说是顺呢,徒儿我这是依照规矩光明正大地取。”百里东君心情很好,咧嘴大笑。
他转身和司空长风道了别后,便上了马车,却并未直接离开天启城,而是朝着一个方向驶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行入了一片灯火辉煌的区域。
丝竹声声,暖阁留香。
这就是天启城最让少年公子们流连忘返的地方了。
天启城教坊三十二阁。
“东君,到了,那儿就是仙人指路台。”李先生指着最高的那座楼阁,楼阁之上有一处空台,空台上支着一杆桅杆。“每到重大节日之时,上面就会挂着萧氏家族的神鸟大风旗,风吹旗扬,几可破天呐,那便是天启城最高的地方。”
“你们等我下。”百里东君一步踏出,直掠而上,几个纵身就到了高台之上。他打开了腰间的酒壶,猛吸了一口,桃花之香溢满高台,随风飘散。
而那混合了秋露白和七盏星夜的酒,不再是星光璀璨,而是所有的星光都汇聚在了一起,流淌成了一道月光。
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缓缓落下,看向那酒壶,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您莫非就是月落前辈?”百里东君试探问道。
月落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取来了那酒,轻笑摇了摇头,“古尘啊古尘,你还记得呢。”
百里东君肯定点了点头,果然是师父心里一直记挂的月落前辈,他的师娘。
“徒儿百里东君见过师娘。”百里东君拱手恭恭敬敬施了礼。
月落身形微微一滞,“你叫我什么?”
“师娘。”百里东君微微一笑,“极东之海,边缘之处,有一福地名蓬莱,师父在那等您。”
月落蓦然抬头,眸光如水,映着月色,万千情绪翻涌其中,她指尖微微收紧,握着酒壶没有说话。
许久,她点了点头,抹去脸上的泪水,和百里东君心照不宣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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