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无畏

布莱克心中暗道不好。

   他现在不能使用任何力量。一旦使用就会暴露。

 但不管怎么说。先上去看看情况。

   他和战神联盟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们有麻烦了，自己应该理所应当的帮帮忙。

   布莱克将勋章藏在了斗篷的里面。来到了早已打得不可开交的战场上。

   闪电在天空中划过。击碎了一艘战舰。雷伊身后的翅膀张开，绿色的瞳孔变成了金色。

在雷伊的身旁。盖亚也在对抗着数不清的海盗。其中穿着斗篷的精灵来回穿梭。时不时的就从后面偷袭。

 两个人背靠背。彼此的呼吸声都很沉重。显然已经酣战许久了。

 “雷伊，卡尔特那边怎么样了？”盖亚熟练的拆解机器人。又将那只拆解下来的胳膊甩向了一旁拿着激光枪的小海盗。

 “那边警卫多，而且正在往我们这边赶。不用我们费心。棘手的是我们这边。海盗几乎把所有的兵力都调到我们这儿了。”雷伊飞快的说。

   “将卡尔特的所有警卫军队全引到某一个地方去，然后再调转方向专打我们这边。”盖亚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真是卑鄙。”

   另一边。

   缪斯和卡修斯配合默契。只是那些窜来窜去的斗篷精灵让两人极为烦躁。

   “那些穿斗篷的是海盗吗？”卡修斯有些痛苦的抓着头，“速度好快。”

  “看样子不像。”缪斯说。“海盗可没有这么敏捷。应该是精灵。”

    一个精灵朝卡修斯喷出了一道黑色的雾气。卡修斯连忙凝聚砂之盾抵挡。缪斯鞭子一卷。直接掀开了斗篷。

    看到了那只精灵。卡修斯差点将刚凝聚的盾牌散开，缪斯拿鞭子的手都狠狠的颤了一下。

    精灵的脸上布满了像蛇一样蜿蜒纵横的黑色纹路。隐隐凸起。脸上表情狰狞，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缪斯和卡修斯。

    就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那只被掀了斗篷的精灵嘶吼一声扑了上来。卡修斯一下子将他踹出几米远。“海盗这是给他们用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恐怖？”

    缪斯死死盯着精灵身上散发的黑色雾气。

    那只拿鞭子的手不住的颤抖。

    卡修斯发现了缪斯的异样，“缪斯姐，你怎么了？”

    他担忧地握住了缪斯的手。

    缪斯一惊，反手就在卡修斯的手背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调侃道：“哎哟，小卡，你可别让盖亚看见了。否则醋坛子又要翻啦。”

    卡修斯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对了，缪斯姐，你刚才没事吧？”

    缪斯没有说话，拿着鞭子一个个打掉那些精灵的斗篷。那些精灵的脸上都布满了可怖的黑色纹路。散发着诡异的黑色雾气。

    缪斯脸色苍白。“小卡。快给雷伊和盖亚发消息！就说把那些精灵斗篷打掉。他们会明白的。快点！”

    卡修斯一头雾水。但看着缪斯的脸色，他觉得现在缪斯应该没有心情为他解释。

    ……

    雷伊和盖亚的脸色同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的脸上毫无血色。

    “雷伊，这不可能……”盖亚喃喃地说。“我是不是看错了？”

    面前的精灵早已被掀开斗篷。被斗篷掩盖的黑色雾气顿时像粘稠的墨汁纠缠在四周。

    雷伊将拳头一下一下的攥紧。雷电在他四周慌乱的游走。

    一些刻骨铭心的回忆涌上心头。

    那场惨绝人寰的战争就这样血淋淋从他们的记忆深处被挖掘。带着一层恐怖的黑色气息。

    秩序之战中早就应该消失的东西。

    出现在了海盗的手上。

    被运用到了无辜的精灵身上。成为攻击赫尔卡星的利剑。

    “雷伊！小心！”盖亚大喊。

    一只精灵趁着雷伊和盖亚愣神的时候，调整了自己的位置，伸出利爪，朝着雷伊的脖子上抓去。

    锋利的爪子，仿佛一下子就能割破脆弱的皮肉。

    盖亚扑上前去想要推开雷伊。说时迟那时快，两个晃悠悠的蓝色小球一下子将偷袭的精灵撞开。

    他的主人正站在不远处。密切观察着局势。

    盖亚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活像两个铜铃。嘴巴张的大大的。

    布莱克真怕他下巴脱臼了。

    雷伊倒是一脸淡定的挥了挥手，感慨一句，“又救了我一次啊。”

    布莱克点头示意。随后便冲上前帮忙。

    盖亚看到布莱克走远后。一下子就变成了面无表情，心如止水的样子。

    “雷伊，你好歹也装个样子吧。虽然说我们早就知道他在赫尔卡星呆着了。”盖亚咧嘴笑了一下。“布莱克这家伙这么精。你这么表现。他会怀疑你在他身上安定位器的。”

    雷伊释放雷电，电倒了一批敌人。他抖抖翅膀，一脸坦然：“是吗？我倒是觉得你装的有点过了。你刚才的表情，像要把布莱克吞下去一样。”

    盖亚：“……”

    “说起来。布莱克这家伙肯定也察觉到异样了。”盖亚说，“雷伊，我们抓只精灵回去。这……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是打死也不敢相信的。”

    雷伊表示赞同盖亚的观点。

    随后两个人不再言语。全神贯注的投入战斗。

    布莱克不仅察觉到了异样。

    他整个人就像是浸在了冰水一样。锥心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他几乎要站不住脚。

    混沌！

    混沌之力怎么会出现在海盗的精灵身上？

    布莱克强迫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理性的思考这个问题。

    战神联盟一定察觉到了异样。雷伊和盖亚当初可是参加过秩序之战的人。缪斯又是天蛇太祖的女儿。他们一定知道这是怎样的一股力量。

    他目前所知的混沌源头。就是斯摩亚蒂的逝者巨樽。加上他的失踪。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斯摩亚蒂和海盗暗中联手对付帕诺星系和战神联盟。

    斯摩亚蒂对于混沌之力的掌控，已经可以熟练自如地运用到精灵身上了。

    他无疑是借着宇宙海盗，悄无声息的向全宇宙挑衅。

    斯摩亚蒂这人生性多疑。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擅自亮出自己的底牌。

    他的叔叔，正一步步的，无所顾虑的展露自己的野心。

    远处嘹亮的警报声传来。布莱克回神，看着黑压压的赫尔卡星飞船向这里飞来。

    援兵到了。

    这场保卫战胜负已分。看来不需要他再插什么手了。

    ……

    防护罩只是出现了轻微裂痕。剩下的并无大碍。赫尔卡星的民众从防空洞里出来时。满脸都是怒气。

    一位女士抱着大哭不止的孩子，冲上前怒斥着刚从战场回来，疲惫不堪的战神联盟。“你们是怎么保护赫尔卡星的？每天都来这一出我们还过不过日子了！”

    雷伊捂着红肿不堪的胳膊。抿着唇微笑：“这位女士，我们很抱歉……”

    “抱歉？如果不是你们战神联盟得罪了天之冥域，他们会和海盗联手起来打压赫尔卡星吗？”

    有不少穿着西装的人在人群中嚷嚷起来：

    “对对对！就是卡修斯一个人得罪的天之冥域！”

    “年纪小，这么不成熟。怎么成为战神联盟中的一员的！”

    “听说他以前在怀特星上还是诅咒之子呢。”

    “给他们星球带来厄运就罢了，来到这里还要给我们带来厄运！”

    “战神联盟的队长也是。根本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要我说就应该把卡修斯推出去交给天之冥域处理！”

    盖亚和缪斯向前一步，挡住了卡修斯。缪斯捂上了卡修斯的耳朵：“别听他们说的话。”

    缪斯的语气很冲。卡修斯低着头，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卡尔特正竭力劝解一些慷慨激昂的人，“各位，听我说，大家冷静一下。这位，请不要拽着我领带！”

    雷伊沉默不语。看着乱作一团的众人。每一个人都想要扑上前去。拉扯着他的手臂。摇晃着他的肩膀。面目狰狞的质问他。要向卡修斯兴师问罪。

    可明明这场灾难中，没有一个人受伤。

    “够了！”

    雷伊的声音被放大了许多倍。宛如一道惊雷落入了人群中。人群在刹那间变得寂静。每个人都惊恐的看着雷伊。

    盖亚，缪斯和卡修斯靠近了雷伊。

    “你们说够了没有？”雷伊语气平静，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隐藏着无穷的怒意和疲惫。

    赫尔卡星的群众从来没有看见雷伊生气的样子。

    “这几天。你们都在怪罪卡修斯得罪了天之冥域。难道与天之冥域对抗。也是一种罪过了吗？”

    雷伊说：“难道我们战神联盟就只是为了保护赫尔卡星而诞生的吗？别忘了我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我们是维护宇宙正义和平的。而不单单只守护赫尔卡星。”

    “这几次的大规模打击。赫尔卡星上的人没有一个人为此受到伤害。在整个帕诺星系中，赫尔卡星的人是最安全的。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我尽到了守护神的责任。”

    “战神联盟将来是一定要和那些破坏宇宙的组织进行较量的。如果诸位怕被我们连累。只要你们同意，我们就可以集体撤出赫尔卡星。”

    人群像是炸开了锅。有些人害怕的连连摇手。一位老人拄着拐杖，愤恨的敲着地面。

    “雷伊！你可是赫尔卡星的守护神！你想想你的哥哥！他是怎么守护赫尔卡星的……”

   雷伊整个身子变得僵硬，之后从他口中说出的字都仿佛泣着血。

    “当年秩序之战的时候。奥古斯特为了对付我哥哥，就挑选了赫尔卡星下手想要牵制住他。你们也一样在这里义正言辞的审判他！”

    雷伊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忍不住大喊起来。身后的翅膀还没有收起来。上面的每一根羽毛都在痛苦的颤抖。

    “我哥为了保护赫尔卡星，选择与奥古斯特同归于尽了。这些年来。我不觉得你们很怀念他。”

    “请你们记住。我们不会为了保全赫尔卡星。就漠视其他星系所遭受的苦难与挫折。这不是一个守护神该做的事情。唇寒齿亡。这点道理我想明事理的人都懂。”

    雷伊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

    “这就是我的态度。我作为赫尔卡星的守护神，我在这里发誓。我会再想办法维护市民的正常生活。不会为大家带来更多不便了。卡尔特市长，您可以遣散人群了。”

    雷伊收起了雷神之翼。对着他的队友，笑了笑：“我们走吧。”

    四个人转身。将后面的人群甩在身后。

    有些人还想上前拦住战神联盟，却被一个穿黑斗篷的精灵拦住了。“还想上去理论？小心战神联盟生气了，真抛下赫尔卡星不管了，看你们怎么办。”

    那些人都是人高马大的男子。看到面前的精灵比较瘦弱。就气急败坏的拎着拳头砸上去。结果……

    “你父母没有告诉你，动手前要打声招呼吗？”

    随后传来的便是那帮人的鬼哭狼嚎。

    可怜的卡尔特一边疏散人群，一边维持治安。抹了抹脑门上的汗，还要想着事后怎么安抚战神联盟。

    雷伊和盖亚听到身后的动静。相视一笑。

    卡修斯夹在盖亚和缪斯中间，仍显得局促不安：“雷伊，真对不起。我又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雷伊揉了揉卡修斯的脑袋。

    “卡修斯，不管你在外面被人怎么对待。战神联盟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你这件事情做的确实有欠妥当，甚至你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不是雷伊口中的正义。不过他们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就想说这件事情，战神联盟可不是他们永久的庇护伞。”盖亚说。

“先前战神联盟剿灭海盗他们也说了好久。甚至有人说雷伊不应该得罪海盗的。现在把他们都拉下水了。”缪斯不屑的说，“如果没有了雷伊的庇护和战神联盟这个响亮亮的名声，赫尔卡星就没有如今的发展。而且赫尔卡星遭到的伤害是最小的好不好？生在福中不知福。”

“但是话说回来卡修斯，雷伊这次可是昧着良心替你说话的。下次就别那么意气用事了。”盖亚又说。“你应该庆幸这次的事情还有挽回的地步。有些人做错了事情可是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像我们这样的。说不定哪一天，一步错就是步步错了。”

“我明白了……”卡修斯懊丧地垂着脑袋。

    他扭头，“对了雷伊，那些精灵你让卡尔特送到我们这。咱们必须要亲自排查一下。”

    雷伊点头，随后头也不回的说：“布莱克。跟我们一路了。就出来吧。”

    布莱克从阴影中走出来。摘下了自己的斗篷。如墨的长发一下子披散在肩头。卡修斯一脸激动，急忙扑到了布莱克的身边。

    布莱克冷着脸不理卡修斯。卡修斯一脸委屈，“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没想到却添乱了。”

    布莱克仍没有理会卡修斯，他看着雷伊，“很抱歉。我擅自越狱，打乱了计划。”

    盖亚的大嗓门在一旁响起：“哎呀，没关系。你就算满宇宙乱晃，我们也能把你抓回来。”

    雷伊及时打断了盖亚的施法：“所以说，你是要留在战神联盟？”

    “嗯，我是被你们抓走的。就这么轻易的越狱出来。斯摩亚蒂会怀疑的。”布莱克一边按着卡修斯的脑袋，一边解释。“你们如果不想让我的记忆再被删掉。就装的像一些。”

    “魔灵王欠你一个小金人。”盖亚翻了个白眼。

    “雷伊不缺你这个嘴替。”布莱克回怼。

    缪斯没忍住笑出了声。

    布莱克无视盖亚骂骂咧咧的声音。与卡修斯并排走着。

  期间，布莱克和战神联盟商讨了斗篷精灵身上的不明黑色能量。一股沉重的气氛始终挥之不去。

  “如果真是这样，宇宙就要变天了。难怪那帮老牌正派组织要出来。可能他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吧。”雷伊眉头紧锁。

  布莱克心情复杂。

  如果真是这样。身上的混沌之力。还可以瞒多久？自己保持清醒的日子还有多长？

  他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

    卡修斯以为布莱克还在生他的气。最年轻的他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他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布莱克的脸，“你还在生气吗，布莱克？”

    布莱克叹了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郁结吐出来。他伸出手来生硬的揉揉他的脑袋：“没有。”

  他想起了刚才赫尔卡星群众对卡修斯说的那些话。他怕这个小孩子把那些话记在心里。于是就对着卡修斯说：“卡修斯。你要记住”

      “不要惧怕别人对你的谩骂，也不要怕犯下错误。还有……”

  他想了想。脸上又冷了下来。

  “下次不要意气用事。”

  卡修斯刚竖起来的尾巴和耳朵又软绵绵的耷拉了下去。

  “我明白了布莱克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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