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龙纹异变

米兰的夜空被警笛声撕裂，赤霄基地外围闪烁着红蓝相间的警灯。我站在天台边缘，俯视着远处逐渐逼近的警方防线，右臂上的蓝红龙纹隐隐发烫。

"看来意大利警方不打算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周明辉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数据流，"根据监控显示，他们出动了至少两百名特警，还有装甲车。"

陆晨咧嘴一笑，胸前的四色龙纹在夜色中微微发亮："来得正好，试试我这个'陆龙头'的含金量。"

荣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想跟意大利政府开战？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还是留学生。"

"怕什么？"陆晨满不在乎地活动了下脖子，"现在整个赤霄都是我们的，大不了炸了基地，从地下通道撤——"

"不行。"我打断他，右臂的龙纹突然一阵刺痛，"赤霄的势力需要保留，但不能以暴露龙脉秘密为代价。"

陆晨皱眉看向我："叶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

我没有回答，因为此刻体内两股相冲的能量正在激烈交锋——昆仑龙髓的冰蓝与叶泽天遗留的赤红如同两条恶龙在我经脉中撕咬。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我不得不扶住栏杆才能站稳。

"叶南！"荣雪第一个发现异常，冰凉的手掌贴在我后心，一股温和的银白能量注入，"你的能量在暴走！"

陆晨脸色骤变，一把扯开我的衣领。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蓝红龙纹已经从右臂蔓延至胸口，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状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是...龙化前兆？"周明辉的声音发颤。

荣雪的手指轻触我胸口的鳞纹，银白能量如蛛网般覆盖上去："比那更糟。昆仑龙髓与赤霄能量本是对立属性，现在你的身体成了它们的战场。"

剧痛让我几乎咬碎牙关，但我仍强撑着站直："先解决...警方...再处理这个..."

"交给我。"陆晨转身对等候在旁的白发长老下令，"启动'夜幕计划'，按B方案处理。"

长老躬身领命，迅速离去。不到五分钟，基地外围升起浓密的灰色烟雾，迅速笼罩整个区域。警笛声变得杂乱，随后渐渐远去。

"纳米级干扰雾，"周明辉惊讶地看向陆晨，"赤霄居然有这种军事级科技？"

陆晨神秘一笑："这才哪到哪。走，带你们看看真正的'宝库'。"

他领着我们穿过几道加密门，来到基地最底层。当合金大门缓缓开启时，连荣雪都露出震惊之色——

这是一个足有足球场大小的地下空间，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悬浮着一名沉睡的战士。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龙化特征：鳞片、尖爪、竖瞳...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控制台上悬浮的九颗微型龙心投影，构成一个完美的环形。

"赤霄的'龙裔计划'..."我强忍疼痛，走向最近的一个培养舱。舱内是一名二十出头的亚裔女性，她的双臂已经完全龙化，蓝色鳞片覆盖至肩膀。

"这些都是叶泽天制造的半成品。"陆晨拍了下控制台，调出全息资料，"他试图批量生产龙脉战士，但成功率不到10%。"

周明辉快速浏览数据，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在用活人做实验...这些志愿者都来自世界各地的贫困地区，被骗签下生死协议。"

荣雪突然在一台终端前停下："等等，这个编号X-07的实验体...资料被加密了。"

我走过去，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模糊的男性轮廓，备注栏只有一行红字：【最高机密·龙裔原型体】。

"需要帮主权限。"陆晨将赤玉令牌嵌入控制槽，数据流迅速解码。当画面清晰化时，荣雪猛地后退一步——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亚裔男子，面容刚毅，胸口镶嵌着一颗银色龙心。

"父亲...？"荣雪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空气瞬间凝固。我看向荣雪，她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攥住衣角，指节发白。

周明辉迅速调取关联档案："荣天鹰，前赤霄隐月堂主，二十年前因反对叶泽天被宣布处决...但实验记录显示，他被秘密关押在这里长达五年，作为'龙心适应性'研究的原型体。"

"他还活着吗？"荣雪的声音冷得像冰。

档案翻到最后一页：【状态：已销毁。原因：实验体X-07出现不可控龙化，威胁基地安全。】

荣雪的身体晃了晃，我下意识去扶她，却被一道银光逼退——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锋刃抵在我喉前。

"你早就知道。"这不是疑问，而是指控，"叶家与赤霄勾结多年，你父亲不可能不知情。"

我直视她的眼睛："荣雪，我发誓，在今天之前，我对赤霄的了解不比你多。"

"那这个呢？"她调出一份加密通讯记录，发件人赫然是【叶泽民】，日期是三个月前，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龙心转移完成，按计划控制银月】。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父亲确实知道赤霄？还参与了他们的计划？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陆晨挡在我和荣雪之间，"当务之急是先稳定叶南的龙纹暴走，你们的事可以慢慢——"

"没有'我们'了。"荣雪收起匕首，眼中的温度彻底消失，"从今往后，银月与赤霄，势不两立。"

她转身走向出口，银色长发在身后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我想追上去，右臂却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龙纹爆发出一阵刺目红光，我跪倒在地，眼前一片血红。

"叶南！"

陆晨和周明辉的惊呼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在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培养舱中的女性实验体...睁开了眼睛。

......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醒来，发现自己悬浮在一个圆柱形能量舱内，淡蓝色液体充满舱室。右臂的龙纹被数十根银针固定，针尾连接着数据线，延伸到舱外的控制台。

"别乱动。"周明辉的声音通过舱内通讯器传来，"我们正在用昆仑龙髓的原始样本中和赤霄能量。"

透过舱壁，我看到陆晨正与几名赤霄技术人员讨论什么，表情严肃。控制台前，周明辉的黑眼圈重得吓人，显然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多久了？"我通过通讯器问道，声音在水液中显得沉闷。

"三天。"周明辉推了推眼镜，"荣雪带走了所有银月商会的人，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她留下了这个。"

他举起一个小型数据芯片："你父亲与赤霄的全部通讯记录。"

我胸口一窒。父亲到底隐瞒了多少事情？

能量舱的液体开始缓缓排出，银针自动收回。舱门开启的瞬间，陆晨大步走来，扔给我一件黑色战斗服。

"穿上，有情况。"

他的语气变了，不再是那个嬉皮笑脸的陆晨，而是真正的"陆龙头"——沉稳、果断、充满威严。

"什么情况？"我套上衣服，发现右臂的龙纹暂时稳定了，但皮肤下的蓝红能量仍在缓慢流动，像两条沉睡的龙。

陆晨调出全息投影，显示出一组卫星图像："六个小时前，赤霄在希腊、西班牙和法国的三个据点同时遭到袭击。对方手法专业，没留下任何线索，但..."他放大图像，"每个现场都发现了这个标记。"

图像上，一个九头蛇图案被刻在废墟中央，蛇眼处镶嵌着诡异的绿色晶体。

"九头蛇..."我皱眉，"新崛起的组织？"

"不。"陆晨摇头，"根据赤霄档案记载，这是一个存在了至少两百年的秘密结社，专门研究超自然力量。叶泽天曾经与他们合作过，后来因为理念不合翻脸。"

周明辉补充道："最奇怪的是，他们袭击的全都是叶泽天派系的据点，对我们的盟友秋毫无犯。"

"像在帮忙清理门户？"我若有所思。

陆晨冷笑一声："更像是在清除竞争对手。情报显示，九头蛇对龙脉的研究比赤霄更深入，他们甚至..."他突然顿住，看向我身后。

我转身，发现那个女性龙化实验体正站在实验室门口。她穿着赤霄制服，蓝色龙臂收在身侧，眼神警惕而清明。

"她醒了？"我惊讶地看向周明辉。

"昨天就醒了。"周明辉低声道，"自称林萱，中缅边境的难民，三年前被骗来做实验。她的龙化程度是所有人中最稳定的，而且..."他犹豫了一下，"她似乎认识你父亲。"

林萱缓步走近，在距离我两米处停下。她的目光落在我右臂的龙纹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叶泽民的儿子..."她的中文带着云南口音，"你和你父亲长得真像。"

我浑身紧绷："你认识我父亲？"

"当然。"林萱抬起龙臂，指尖凝聚出一小团蓝色能量，"是他救了我。在叶泽天要把我'销毁'的那天，你父亲偷偷修改了实验数据，让我被归类为'失败品'转移出去。"她苦笑一声，"可惜其他人都没这么幸运。"

陆晨眯起眼睛："叶叔叔为什么帮你们？"

"因为良心？或者...赎罪？"林萱看向我，"他说叶家欠这些实验体的债，必须有人偿还。"

我如遭雷击。父亲从未提起过这些，但他送我来意大利的时机...难道早有预谋？

"九头蛇的事，你知道多少？"我强迫自己回到正题。

林萱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他们是真正的恶魔。叶泽天至少还用活人做实验，九头蛇直接把人改造成兵器。"她拉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一个陈旧伤疤——正是九头蛇标记，"我曾经是他们的'素材'，后来逃出来，又被赤霄抓住。"

周明辉突然从控制台前抬头："各位，我想我们发现九头蛇的下一个目标了。"

投影切换成米兰城市地图，一个红点正在闪烁——正是我们所在的基地！

"侦测到地下震动！"一名赤霄技术员大喊，"东北方500米，快速接近中！"

陆晨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四色龙纹在胸前亮起："全员戒备！启动防御系统！"

警报声响彻基地，厚重的合金门一道道落下。林萱的龙臂完全激活，蓝色鳞片覆盖至脖颈："来不及了，他们已经——"

"轰——！"

整座基地剧烈震动，东北侧的墙壁突然爆裂，烟尘中走出三个身影——

为首的是一名金发男子，穿着白色科研服，戴着单边眼镜，看起来人畜无害。但他身后的两个"人"却让所有人倒吸凉气：那是两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巨人，全身覆盖着墨绿色鳞片，头部已经完全蛇化，竖瞳泛着幽绿的光。

"晚上好，先生们。"金发男子微笑着用纯正的中文说道，"我是九头蛇的'博士'，来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陆晨挡在最前面，四色能量在拳锋凝聚："这里没有你的东西，滚出去。"

博士遗憾地摇头："年轻人总是这么急躁。"他打了个响指，两个蛇人突然暴起，速度快得留下残影！

林萱的龙臂轰出一道蓝光，击中其中一个蛇人胸口，却只让它踉跄了一下。陆晨与另一个蛇人硬碰硬对拳，冲击波震碎了周围的设备。

"他们的鳞片能吸收龙脉能量！"周明辉大喊，同时从控制台调出防御程序。

我尝试激活右臂龙纹，却引发一阵钻心剧痛——能量冲突还没完全解决。蛇人突破陆晨的防线，利爪直取我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从天而降，精准贯穿蛇人的头颅！它哀嚎着后退，伤口处流出绿色黏液。

"银月箭？"我抬头，看到荣雪站在破裂的天花板边缘，银弓满弦。她冷冷地扫了我一眼，随后连续射出三箭，逼退另一个蛇人。

博士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守龙人...真是意外的收获。"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按下。整个基地的电力系统瞬间瘫痪，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两个蛇人抓住他的肩膀，三人迅速退入来时的隧道。

"别想跑！"陆晨正要追击，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自毁程序启动了！"周明辉大喊，"整个地下基地将在三分钟后爆炸！"

荣雪跃下横梁，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出口在西南角，跟我来！"

我们跟着她穿过混乱的走廊，身后不断传来坍塌声。赤霄成员在长老指挥下有序撤离，林萱用龙臂撑起倒塌的通道，确保所有人通过。

当最后一人冲出地面时，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大地剧烈震动，烟尘从各个出口喷涌而出。

远处，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荣雪松开我的衣领，转身就要离开。

"荣雪！"我抓住她的手腕，"谢谢你回来救我们。"

她甩开我的手，眼神冰冷："我不是为你。"她指向惊魂未定的林萱，"赤霄的实验体中有我父亲的线索，仅此而已。"

陆晨走过来，胸口龙纹还在微微发光："不管为了什么，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九头蛇明显对龙脉和守龙人都有企图。"

荣雪沉默片刻，从腰间取下一枚银色令牌扔在地上："银月与赤霄永远不会合作。但..."她看向我，"个人层面上，我可以分享九头蛇的情报。"

她转身走向远处的银色车队，背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孤独。我弯腰捡起令牌，上面刻着一轮新月和龙纹——与赤玉令牌恰好形成一对。

"看来我们的小队暂时解散了。"陆晨叹了口气，随即转向正在清点人数的赤霄长老，"重新整编队伍，一小时后我要知道所有幸存者的名单和技能。"

周明辉调试着从基地抢救出的数据核心："好消息是核心资料都备份了，坏消息是...九头蛇似乎故意放我们逃生。"

我摩挲着银月令牌，右臂的龙纹又开始隐隐作痛。博士说的"属于我们的东西"是什么？父亲与赤霄的真实关系如何？荣天鹰真的死了吗？

太多谜团没有答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这场关于龙脉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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