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也是纱和酱的个人铺垫章节)
晨露未晞的操场上,白羽弯腰捡起一片焦黑的樱花花瓣。本该在春日绽放的染井吉野樱反常地开满枝头,却在触及指尖的瞬间蜷缩成灰烬。他抬头望向教学楼三层的天文社窗户,山打纱和的身影正立在望远镜前,酒红色长发在朝阳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三只流浪猫突然从灌木丛窜出,爪子在地面留下焦黑的梅花印,仿佛被无形的火焰追赶。
化学实验室的排风扇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山打纱和将石英坩埚置于酒精灯上,金属镊子尖端凝聚着细小的赤色晶粒。当硫磺粉末倒入容器的瞬间,白羽注意到指导教师的金丝眼镜突然蒙上雾气——实验室温度计显示22℃,但所有玻璃器皿表面都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像寒冬结霜的窗棂。
"这是火山喷发模拟实验。"她推了推新换的银边护目镜,镜腿处有熔化的塑料重新凝固的痕迹。幽蓝火焰突然转为炽白,坩埚内的物质剧烈沸腾,在液体表面形成猎户座腰带三星的图案。某个男生伸手调整本生灯阀门时,不锈钢旋钮突然红热发烫,在他指尖烙出淡淡的水泡。
指导教师擦拭着不断起雾的镜片:"山打同学,你的酒精灯是不是......"
"是特制助燃剂。"她将试剂瓶标签转向众人,上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硝酸钾溶液"。白羽却看见瓶底沉淀着赤色结晶,与清晨流浪猫焚烧鱼干的残留物如出一辙。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尖锐刺耳,一只蜻蜓撞上玻璃窗,翅膀在高温中卷曲成灰烬。
正午的学生会室里,中央空调出风口悬挂的千纸鹤突然自燃。狂三用钢笔尖接住坠落的灰烬,在会议记录上画下燃烧的星图:"沙和对下周的消防演习有什么建议?"
山打纱和整理文件的手指微顿,牛皮纸档案袋表面泛起细密的水珠:"建议在体育馆增加红外热成像监控。"她递过来的方案书带着地窖般的凉意,狂三触碰纸页时,袖口的蕾丝装饰突然碳化成灰。白羽端着咖啡推门而入,看见她迅速将左手藏到身后——腕表的金属表带正在缓慢熔解,滴落的液态金属在瓷砖上凝结成血珠状的颗粒。
飘散的咖啡香中混杂着淡淡的硫磺味。白羽假装弯腰系鞋带,指尖抹过山打纱和座椅下的焦黑拖痕。残留的温度让他想起外婆家的老灶台,那些即将熄灭却依然滚烫的柴火余烬。当他抬头时,正对上她护目镜的反光——镜片深处的虹膜边缘,隐约流转着熔金般的赤色纹路。
黄昏的图书馆弥漫着旧书特有的霉味。白羽在古籍区发现三本《天体运行论》的借阅卡上都有相同的签名,墨迹呈现出灼烧后的碳化质感。1781年版的珍本被翻开时,夹在书页间的樱花标本突然碎裂,灰烬在桌面拼出残缺的猎户座图案。当他试图用手机拍摄,镜头突然蒙上水雾,取景框里的灰烬图案扭曲成警告般的惊叹号。
"这是新的占卜游戏?"狂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指尖掠过白羽后颈时带起细微的静电,"上周沙和申请的社团经费里......"平板电脑屏幕亮起,采购清单上列着二十箱干冰、三吨玄武岩和便携式地热探测仪。白羽正要开口,整排书架突然腾起白雾,古籍区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他们冲出图书馆时,正看见山打纱和站在樱花树下。反常盛开的秋樱在她周身飘落,每片花瓣触及肩头就蜷缩成焦黑的虫茧。暮色中,她胸前的天文社徽章闪烁着诡异的光泽,表面多出一道熔岩状的裂纹。当最后一片花瓣坠落时,整棵树突然迸发出夕照般的红光,又在转瞬间枯萎成焦炭般的骨架。
白羽的口袋突然发烫。他摸出清晨捡到的赤色结晶,发现那些本已汽化的颗粒重新凝聚成微型星图——猎户座的腰带三星正与山打纱和徽章的裂纹完美重合。
暮色中的樱花树在晚风中簌簌作响,时崎星羽看着山打纱和弯腰拾起最后一枚焦黑虫茧。她的指尖触碰到蜷缩的花瓣时,碳化的外壳突然迸出星火,在昏暗中划出转瞬即逝的赤色弧光。天文社徽章在她胸前轻微震颤,那道熔岩状的裂纹正随着呼吸频率明暗交替。
"星羽同学对陨石很有兴趣?"山打纱和突然转身,银边护目镜反射着残阳的血色。她手中捧着装满虫茧的玻璃瓶,瓶壁内侧凝结着霜花状的结晶,"下周天文社要举办流星雨观测会呢。"
时崎星羽感觉口袋里的赤色结晶突然发烫,裤兜布料发出细微的焦糊味。当他伸手去摸时,山打纱和的皮鞋跟突然陷入松软的泥土——以她为中心的三米范围内,草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草叶蜷曲成焦黄的螺旋状。
图书馆方向突然传来惊呼。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古籍区的白雾正顺着窗户缝隙向外蔓延,在暮色中形成扭曲的星象图。时崎星羽的视网膜突然刺痛,那些雾气在他眼中化作燃烧的符文,每个符号都对应着今晨在焦黑樱花上看到的纹路。
"看来是制冷系统故障。"山打纱和扶了扶护目镜,镜片边缘闪过数据流般的蓝光,"要一起去看看吗?"她迈步时,枯萎的草叶在鞋底粉碎成灰,灰烬中浮现出微型猎户座投影。
时崎星羽落后半步跟着,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硫磺味。他注意到山打纱和的制服下摆沾染着奇异的污渍——像是熔化的金属泼溅后又重新凝固,在深蓝色布料上形成银河系旋臂的图案。当他们经过路灯时,飞蛾扑向光源的轨迹突然扭曲,昆虫们像是撞上无形的屏障,在距离山打纱和两米处自燃成细小的火团。
古籍区的白雾已经渗透到走廊。时崎星羽推开消防门的瞬间,刺骨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他的睫毛结出冰晶,却在眨眼时被某种力量瞬间蒸干。山打纱和走在前面,白雾在她周身形成真空地带,发梢末端的焦黄卷曲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向发根蔓延。
"找到了。"她停在第三排书架前,指尖抚过《天体运行论》烫金的书脊。被触碰的位置立刻碳化成黑洞状的凹陷,火星在空气中画出毕宿星团的轨迹。当书册被抽出的刹那,整座书架突然迸发蓝白色的电弧,古籍区的灯光开始以猎户座腰带三星的频率闪烁。
时崎星羽口袋里的结晶开始剧烈震动。他假装整理衣摆后退两步,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取景框中山打纱和的身影笼罩着赤色光晕,那些在肉眼看来普通的火星,在镜头中竟化作流淌的岩浆。书架上的每本书籍都浮现出焦痕构成的星图,与今晨在化学实验室看到的坩埚图案如出一辙。
"星羽同学知道吗?"山打纱和的声音突然从极近处传来,她的护目镜倒映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有些电磁波会干扰电子设备的成像。"她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结成冰晶,又在落地前汽化成赤色蒸汽。
时崎星羽迅速锁屏,掌心渗出冷汗。他注意到对方制服的第二个纽扣正在熔解,液态金属顺着衣襟流淌,却在触及腰带的瞬间凝固成彗星状的装饰。窗外的暮色突然变得浑浊,成群乌鸦掠过天空,它们的影子投在地面时扭曲成火焰恶魔的轮廓。
"要闭馆了。"管理员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山打纱和将古籍放回原位,碳化的书脊在接触书架的瞬间复原如新。时崎星羽看着她走过的地方,地毯上的霜痕正逐渐形成银河系的螺旋纹路,而那些纹路在触及自己鞋尖时突然转向,仿佛有看不见的屏障在引导能量流向。
当他们走出图书馆时,夜空已布满阴云。山打纱和抬头望向看不见星辰的天幕,护目镜自动切换成夜视模式:"真可惜,今晚本该有英仙座流星雨的。"她摘下眼镜擦拭,虹膜边缘的金红色纹路在黑暗中一闪而逝,"狂三同学应该会很失望吧?她最喜欢的天琴座流星雨也快到了。"
时崎星羽的校服口袋突然轻颤。他借口去自动贩卖机买饮料,在转角处摸出那块赤色结晶——原本不规则的碎块已自我修复成完美的十二面体,每个切面都倒映着不同的星空。当他对着路灯观察时,晶体内部突然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天文台的穹顶在烈焰中扭曲,山打纱和的身影伫立在燃烧的星图仪前。
贩卖机突然发出过载的嗡鸣,所有饮料罐同时爆裂。橙汁混合着碳酸饮料在玻璃柜内沸腾,蒸汽在表面勾勒出燃烧的星图。时崎星羽后退半步,看着液体在高温中蒸发,最后只剩下焦糖色的结晶黏附在内壁,形成与山打纱和徽章裂纹完全一致的图案。那些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游动,拼出三个燃烧的古代文字——正是灵结晶表面镌刻的符文。
夜风卷起燃烧的落叶掠过脚边,时崎星羽望向天文社依然亮着灯的窗户。山打纱和的身影正立在望远镜前,酒红色长发在夜色中流淌着熔岩般的光泽。当他转身离去时,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柏油路面上,每一步都留下淡淡的光痕——那些脚印在月光下逐渐拼成燃烧的星座,又在黎明前被无形的力量悄然抹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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