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渐凉,河岸边的灯笼一盏盏熄灭。俞晚揉了揉眼睛,指尖还残留着芋泥的甜香。
"我们回去吧,天太晚了,明天你还有比赛呢。"她拽了拽贺江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困倦的软糯。
贺江低头看着手中的战利品——夜市上赢来的毛绒兔子,雪白的绒毛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这是俞晚非要他参加射击游戏赢来的,虽然他觉得这种游戏很幼稚,但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神,还是举起了玩具枪。
"走吧。"贺江将兔子夹在臂弯,腾出右手牵住俞晚。
少女的指尖微凉,在他掌心轻轻蜷缩,像只畏寒的小鸟。
回客栈的路比来时安静许多,青石板路上只余两人的脚步声。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客栈的灯笼还亮着,在风中轻轻摇曳。木质楼梯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贺江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确认俞晚有没有跟上。
二楼走廊尽头的两间房是他们的,门上挂着古朴的木牌,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早点休息。"贺江推开俞晚的房门,将毛绒兔子放在雕花木床的枕边。
兔子歪着头,黑豆般的眼睛正对着床铺,像是在守护一场安眠。
他细心地拉上纱帘,检查窗户是否关严,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次。
俞晚坐在床沿,困得直点头,发间的珍珠发卡已经歪到一边。
她迷迷糊糊地踢掉鞋子,白皙的脚踝在月光下像上好的瓷器。
"明天起不来,我可叫不了你了。"贺江站在门口,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好的好的,知道啦~"俞晚拖着长音回答,突然跳起来推着他往外走。
少女的掌心贴在他后背,隔着单薄的T恤传来温度。
贺江被她推得向前两步,转身时看到她睡衣领口歪斜,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那我走啦?"贺江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注意到她眼下的淡淡青影。
原本想逗她的心思顿时消散,只剩下满心柔软。俞晚胡乱点点头,已经半闭着眼睛往床边蹭,像只找窝的小猫。
房门轻轻合上,贺江站在走廊上没动。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
"晚晚好梦。"他对着门板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木门那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是床铺的吱呀声——她应该已经躺下了。
回到自己房间,贺江脱下T恤扔在椅背上。布料翻飞的瞬间,一个红色的小物件飘落在地。
他弯腰拾起,是那个在夜市求来的平安福——俞晚非要说比赛前必须要求一个,还认真地在寺庙前摇了签。
平安福只有拇指大小,红绸上绣着金色的"胜"字,边缘已经有些起毛,显然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贺江想起俞晚求符时的样子:她踮着脚将平安福系在他衣扣上,发丝扫过他的下巴,带着橙花的香气。"一定要赢哦。"她当时这么说,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
少年躺在床上,将平安福举到眼前。月光透过窗纱,在红绸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俞晚也是这样,在他每次比赛前塞给他各种小玩意——一块橡皮,一颗糖果,甚至是一片四叶草。
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却总能让他超常发挥。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平安福上的绣线,贺江的嘴角微微上扬。
窗外传来隐约的虫鸣,和远处河水的流淌声。他翻了个身,将平安福贴在胸口,那里正跳动着比平时更热烈的节奏。
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可能是俞晚在翻身。贺江想象着她蜷缩在被子里的样子,发间的珍珠发卡应该已经取下来了,长发散在枕上,怀里或许还抱着那只毛绒兔子。这个画面让他的胸口泛起一阵暖意。
月光渐渐西斜,客栈彻底安静下来。贺江将平安福放在枕边,闭上眼睛。
明天的比赛,后天的颁奖,大后天的返程...这些原本让他紧张的计划,此刻都变得无关紧要。唯一清晰的,是隔壁房间熟睡的少女,和这个带着芋泥香气的夜晚。
在陷入梦乡的前一刻,贺江模糊地想,如果每次比赛都能有她在身边,或许拿不拿奖都不那么重要了。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讶,却又莫名地安心。夜风拂过窗棂,将少年朦胧的心事轻轻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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