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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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菜市场的雨

清晨的菜市场,细雨蒙蒙。卖豆腐的张婶正手忙脚乱地收摊,塑料棚突然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云清撑着一把素青色的油纸伞路过,指尖在伞骨上轻轻一叩。

风停了。

雨丝绕过张婶的豆腐摊,在水泥地上画出一道干燥的圆弧。

"姑娘,你这伞真好看。"张婶笑呵呵地递过一块热豆腐。

云清接过,袖口沾上一点豆浆香。

2. 晚归的路灯

胡同深处的路灯年久失修,总是一明一暗地闪烁。下夜班的姑娘每次走到这里都要小跑几步。

这晚她发现,路灯下多了个编竹篮的老太太。

"阿婆这么晚还不回家?"

"人老了,睡不着。"老太太手里的竹篾翻飞,"你慢慢走,这灯亮着呢。"

姑娘走到巷子口回头,看见整条胡同的路灯都暖融融地亮着,竹篮摊前却空无一人,只有几片青翠的竹叶落在长凳上。

3. 图书馆的穿堂风

市图书馆的北窗总有冷风灌进来,看书的孩子们常被冻得鼻尖发红。

管理员发现,自从那位穿旗袍的读者常来后,北窗附近总特别暖和。有孩子信誓旦旦地说,看见书架上蹲着只晒太阳的小麒麟。

后来人们在古籍区找到一枚温润的玉佩,借阅卡上登记的名字是"女娲"。

4. 公交站的硬币

总有人在7路公交站丢硬币许愿。

周一下午,云清在这里坐了二十分钟。第二天清洁工发现,站牌下的凹槽里长出一株小苗,开出的花蕊都是亮晶晶的五角星。

赶早班车的上班族们,这天都莫名其妙多带了把伞——午后果然下了场太阳雨。

5. 冬至的饺子

冬至那天,流浪汉老李在桥洞下发抖。半夜醒来,发现身边放着保温盒,三鲜馅饺子还冒着热气。

盒盖内侧刻着行小字:

"天冷加衣"

落款是块泥巴捏的印章。

老李后来总跟人说,那饺子有他娘包的味道。

6. 周九良的发现

"您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周九良看着云清记满小事的本子。

"三千年都这么过来的。"云清把本子合上,封皮闪过一道鳞纹,"女娲娘娘补天时,也没人跟她说谢谢。"

窗外,今年的初雪正温柔地覆盖北京城。一片雪花飘进窗棂,在暖气里化成晶莹的水珠,恰好落在周九良的茶盏中。

他低头喝茶,尝到了春天山泉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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